单屹有点想笑,没人会怀疑他不是成年人,但他还是随手将护照给了她。
“单屹。”颜安翻开他的护照,“原来你的名字是这样写。”
她一直在猜是哪个字,是善还是扇。
单这个姓氏不算太偏,但是她二十多年里第一个遇到的。
入口处的工作人员将护照随意看了眼便放行,说道:“尽情享受这一片无价的阳光和沙滩,但也请注意卫生和安全。”
工作人员最后那一句显然是话里有话,额外豪放的情侣在沙滩上赤身裸.体,干出点什么来在这里还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颜安听出来了,但她毫不尴尬地接过护照笑了笑:“谢谢提醒啊。”
单屹看向将兴奋写在脸上的颜安,已经隐约猜到这是片属于什么的海滩。
入口处没多远立着个向左向右的指示牌。
向左:clothes。
向右:No clothes。
简单粗俗不需要任何语法的单词将这块沙滩划分开了两个等级,一个普通级,一个三级。
颜安将鞋子脱了拧在手上,脚丫子踩在松松软软的沙子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她站在指示牌前问单屹:“你去哪边?一边穿着衣服晒,一边不穿衣服晒。”
一副装作正儿八经的模样,一双眼睛却将自己那些破心思出卖得淋漓尽致。
单屹:“你去哪边?”
颜安指了指右边:“我在澳洲,经常看人裸晒。”
单屹挑眉。
她又补充道:“不能这么说,是经常去海边,我大学在那读,你知道,澳洲的黄金海岸很吸引人。”
单屹:“是什么吸引人?”
颜安:“金色的沙滩,湛蓝的海,还有成堆成堆的帅哥和美女。”
单屹笑了笑,颜安也不知道他这笑的含义是什么,只见他直接朝右走了去,在热辣辣的阳光下,边走边将那件polo反手脱了下来。
颜安看着单屹脱衣服的动作和背影,人都愣在了原地,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那颗心差点就要跳了出来。
肢体不受大脑控制,颜安下意识就掏出了手机,按下快门键的瞬间单屹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她,将她这偷香般的行为活生生逮住。
颜安看见镜头里的他嘴角很浅的勾了勾,整个人都散发着与沉默时候不一样的性感,然后她听见他开口:“我这个人,很不喜欢被偷拍,而你拍了我两次。”
在酒吧那里她果然被他抓住了。
颜安一时不知怎么解释,那次她偷拍她并不是因为见色起意。
不过这次是了。
颜安拿着手机走过去,调出刚才拍的照片:“我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身材好,然后我有看见漂亮东西就会忍不住记录下来的习惯,要不我当着你的面删了?”
鬼话连篇。
单屹看了眼她捧在手心的手机,一副偷偷可惜的样子。他不屑想笑,在毫无尺度可言之下,还动不动拿起手机就偷拍的女人,还去看什么裸晒。
单屹看了眼她身上的红色细吊带:“不是去晒太阳吗?”
意思是,选了右边,那穿什么衣服?
颜安难得有些矜持地笑:“不急,先进去,再脱。”
颜安手机还捧在手上,问他:“那这照片……?”
单屹手指一点,删除删得干脆利落。
颜安背着对方怒嘴,可惜还是可惜的,但有什么办法呢。
*
澳洲的海岸线比这里有名的多,在旅游旺季的时候,只要是有海滩的地方,尺度都不会小的。
颜安看是看得多了,但也只是看,自己从来都是穿戴整齐。
在西班牙,她几乎是把她这辈子最暴露最大胆的衣服都穿在这了。
在国外裸晒这个行为,对于老外来说都是再正经不过的事,享受阳光、享受自己,打破规规条条,去享受一切。
阿man曾经说,裸晒是释放自我的一件事,当你学会正视她,就是一件轻松、愉快、忘我的事。
这是一件和飞行大相径庭的事。
她的□□对她说过,飞行是一件孤独的事,它沉稳、严谨、日夜恪守飞行员手册里的每一个字句。
“当飞行员,需要活在条条框框里,不能迈一步出来。”
颜安从小就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忍耐这个词在她身上已经千锤百炼。
她可以一个人呆上一天,可以一整天不说话,不吵不闹,仿佛与孤独长存。
但后来她发现原来世界也可以热闹,从此她长出了一根反骨,这根反骨驱动她去燃烧。
比如来这个热情似火的西班牙,比如在两分钟前选择向右转的这里。
颜安不是什么思想古板的人,只是脱一件衣服,比穿上机长这一件制服容易多了。
单屹却没有当她说要脱的话是一回事。
颜安在他面前虽然像一个色.欲熏心的女人,色得大剌剌,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没有掩饰过,但却是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小毛头。
一个看着他解开两颗纽扣伸手碰了碰他手臂都面红耳赤的女人,他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个随随便便就能把衣服脱了的女人。
直到颜安站在沙滩上,面朝大海,毫不犹豫地将身上那件红色吊带反手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