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大家伙呢?”槐岳问。
秋明摸了摸,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打火机:“……这包里应该全是打火机,板装的……”
原本以为是个整块儿的东西,她还换着角度摸摸搜搜,想要一整个拿出来,哪晓得一用力竟然给塑料膜抠了个洞。
“呃……一板子的话,倒也确实是不小。”
槐岳一边说着,已经放弃了把包里的大家伙直接掏出来的想法,用力扭了几把,总算是把包扯到了胸前,打开拉链,直接露出了里面的闪着银光的铁器。
“哇塞!好大的斧子!”她两眼放光,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钱溢和魏芣也各从包里掏出来一本书。
钱溢的纸张大一些,翻开来是地图和各种详细的局部地理风貌。
魏芣的书本小而厚,书名叫《三十天学会九大部落语言》,打开后满篇用拼音和汉字标音而成的句子。
“救命啊,语言居然还要现学!”魏芣几乎快要吐血。
她们的东西一拿出来,包好像就瘪了。
四样东西,看着稍微像点儿样子的只有槐岳的大铁斧,其他三样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担待不起“装备”这个词。
“还有其他东西吗?”秋明还反手在包里摸来摸去,“手机、神器什么的,拯救世界的装备不能这么寒碜吧……”
这个时候,大网忽然拖着她们冲出了雪层。视野瞬间开阔,她们慌忙把各自的东西藏在怀里。
入眼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地上的积雪很显然被人为清扫过,在周遭只见雪原不见其它的环境之中,这里竟然露出了地皮。
枯黄干瘪的草贴在黑色的泥土上,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薄薄的雪花,几十近百顶简易帐篷就林立在这片空地中央。
从空地被清扫出去的雪??全部堆积在空地四周,除了她们被拖进来的地方开了个“门”,其余边界线上全像是造了一圈围墙堡垒。
那雪墙顶部尖尖,高得吓人,有如一圈缩小的山脉,要是哪一面发生滑坡,恐怕得冲毁掉这里一半的帐篷。
四个人安静下来,眨巴着半是好奇半是警惕的大眼睛到处看。
听见同伴归来的动静,帐篷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走出来。他们多数为老人孩子,少有青年男女,皆是先向为首的老者点头致意,而后才看向用网包成的这个“球”。
野人们对“球”里四个相貌奇特、衣着怪异的家伙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纷纷回报她们以同样好奇的眼神。但凡她们所经过之处,无论大人小孩,都伸长了脖子,行注目礼一样盯着她们??
老者领头,脚步稳健有力,挺直了胸背,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一一向他们回礼。
自从进了部落,他刚才急匆匆的步伐才放缓了些。
与他相反,身下没有了柔软的雪层做缓冲,秋明她们四个被拖行在干草地上,泥土间小块的石子硌得身上哪哪儿都不舒服,白色的衣服也立马染了脏,都渐渐变得焦躁起来,只巴不得他们能保持原速,快点儿到达目的地将她们放下来的好。
然而,像是为了满足部落人民的好奇心,他们被拖行的速度更慢了,有时甚至会停下来,供给一圈人围观。
就这么拖拖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在她们的衣服几乎要变成黑色的时候,拖着她们的人才总算是真正停下了。
此时,她们已经穿过了整个部落驻地,到达另一头的边缘,旁边除了雪墙,还有一块巨大的岩壁。
抬头看去,这岩壁高归高,但还算不上是一座山。嶙峋的石缝间藏着些许白色的雪迹,顶部歪歪斜斜探出来半颗干枯的树,或许是上面有一片枯树林。
老者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她们听不懂的话,随后便带人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年轻力壮的看守在她们前面两侧。
四肢纠缠在一起,又在雪地里滚了那么久,她们感觉骨头又酸痛、又僵硬。
槐岳用力晃动几下,带着她们三个又滚了半圈,好让她们挡着点儿守卫的视线,自己则面对岩壁,悄咪咪露出书包里银亮的大家伙,扯住一根粗网绳,在斧头锋利的刃上摩擦。
不过几下,绳子就断了。槐岳继续如法炮制,很快就把网破出个大洞。
活动空间总算大了些,她们各自活动了几下筋骨,舒服地轻声喟叹。
两个守卫听见声音回头看,眼神像是空中翱翔的猎鹰般锐利。四人立马停止了动作,尽量挤成一团,装作被绑得难受的模样。
由于视线受阻,他们看不见槐岳磨出来的大洞,嘴里叽里咕噜了几句,然后回头接着站岗。
“咱们怎么逃啊?”槐岳问。
她磨出来的洞已经足够她钻出去了,但是四面围困,钻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跑。
两个守卫听见声音又回头,其中一个喝斥一声,长/枪一甩,“刷”地插在她们面前,吓了她们一个激灵,威胁的意思很是明显。
“行、行、行,你们是祖宗,我们不说话了,行吧?本来就被绑在这儿,动都动不了,现在连说句话还都不行了。”魏芣生气地吵嚷。
那甩枪的瞪着眼睛,嘴里又是一顿叽里咕噜,声音比魏芣更大。
他们互相听不懂对方说的话,只能通过表情和肢体语言粗略判断意思。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吵上了。
另一个守卫像是要劝架,但是这甩枪的脾气暴躁,愣是不听劝。
此时,日头侧偏,阳光已经不似先前那般亮眼,天空也开始有了积云。
秋明仰头动动僵硬的脖子,看见极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山脉也有了薄雾的笼罩,变得飘渺朦胧。
秋明又扭动了几下,想要换个姿势,继续向远处看,然而手腕处划到网绳,竟然从羽绒服的捆束里刮下来一个电子表。
同样是白色的表带,先前藏在羽绒服里,她竟然也没有感觉到。
表上显示现在的时间为下午的三点二十分,秋明动了几下,眯着眼睛再抬头去看,隐隐约约看到了云雾遮掩下山脉和天空的分界线。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太阳好像很快就要挂到山头了吧?
风渐渐起来,对骂着的两个人每次说话都要灌一嘴的风,灌过几次后他们也累了,互相扭过头,不再理睬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