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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奴婢都跟着沾光,还白得了一个镯子。”丹绯笑笑的献宝,将早已摘下来的镯子托在手上给主子看。
蜜贵人撑不住一笑:“既是赏了你的,就自个收着吧!”
丹绯忙不迭的道谢,镯子不重却胜在做工精细,也是个富贵玩意。
蜜贵人拿出玉如意对着阳光看了看,嗤笑一声:“难为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儿,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
“她料定了在主子这得了更多,心里求的多,才越舍得。”龚嬷嬷是蜜贵人身边的老人,说起话来更少了两分忌讳。
蜜贵人纤细白嫩的手指一晃,顺着开了的窗子往外看,眉心带着不自知的落寞:“单就这一件事了,不过盼着离万岁爷近点。打量我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偌大一个后宫,怎么就单单瞧中了我碧霄阁,还不都打着了小九的主意,借光在皇上跟前露脸。”
“本宫不在乎那些,由着她们争去。”蜜贵人高高仰着头,睁大了眼睛压下心底的漫涌上来的酸涩:“我呀,就盼着小九顺顺利利的长大,给她挑个好的额驸罢了。”
丹绯哼了一声:“您是没瞧见那脸白的,跟割了她身上的肉下来似的。”
还是龚嬷嬷老道些,品着自家主子心思,也不光是收拢好东西给九格格留着,更也缺个帮着笼络皇上的人。
“这些都是早就该送来的孝敬,莺常在有些托大了,她只自己个是多出彩的人物能牵住圣心呢!”龚嬷嬷伺候着蜜贵人将手浸在羊**里,压低了声说:“单凭她宫女出身一项,主子您肯提拔一下都已经是好大的恩典。说句不中听的,奴婢冷眼瞧着就是莺常在长打发来走动的小宫女,叫有容的那个,生的就比她主子都强,仪态也能强出两条街去。”
龚嬷嬷不避不闪,眼神直直的对上主子的打量。
就一错眼儿的工夫,也似过了良久,蜜贵人才淡淡的移开视线。
且说莺常在回去,叱骂了有容一番,还扬言要将她打发当杂役去。不过到底还是忍下心头的一口恶气,知道一旦开了孝敬的口子,以后蜜贵人那都是少不了的。可她手里拢共没什么东西,实在有容这丫头有一手鲜亮的活计。
暗暗发狠,先留了她一条小命,暂且将今日的人和事都记下,等她在万岁爷心里站稳了位置。这狗奴才、还有蜜贵人那刁妇,早晚有她们好受的一天。
绿意得了主子授意,正憋了一肚子火气冲着有容没头带脸的打了几巴掌,又盯着她在回廊子底下跪了大半宿。
打在的疼还好忍,罚跪才是更难受。地下湿气还没散干净,有容开始膝盖骨还觉得针扎一样疼,后来渐渐都没了直觉,僵着手脚一动不动,身上打着寒颤,额头却大滴大滴的汗往外涌。模糊了视线,渐渐觉得面前回廊上的柱子都变成了虚影。
又想起在家时,娘拉着她手舍不得放开,炕上给阿玛做的褂子没盘完扣,还有穆隆额吹嘘他笼子里装着的鸟都会请安了……
昏暗的灯光映照在廊子上,院里静悄悄的,主子早就已经歇下了。
绿意特意搬了个椅子坐着,都已经困的打了好几个哈欠。心想着:“没看出来,这小宫女有容还挺有刚,真没合计她能挺住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