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居易。
“叮铃铃铃……”
“下课了!”
“放学了!”
几声欢呼后,陆续续有人背起书包离开教室,坐在前面的姜左见李露出去后,一个转身,趴在了桃之的课桌上。
“桃大学霸,”他笑着说道,“我们今天下午要去打篮球,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啊?”
“打篮球?”桃之问道,“这里好像没有篮球场吧。”
“去范蠡市场,那里有个篮球场,虽然挺破的,但我们这里的比赛都在那里打。”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桃之将东西装进书包,拉上拉链,站起身来说道,“我看这周留的作业挺多的,你们都不写吗?”
“作业……”姜左尴尬的挠了挠头发道,“我们这就没大有做的,哦,雅婷除外,她是个好学生,每次作业都会认真完成,像我们就——那样吧,反正他们也不检查。”
“段老师不检查吗?”桃之随口问了一句,她想到段老师之前和何榕舫的谈话,觉得他不应该是那种不负责不管的老师。
“老段他是检查,但你不做,他顶多说你一顿,也没人怕他,所以该不做的还是不做。”姜左说完将书包从脚边提了起来,接过对面抛过来的篮球,对着桃之说道,“既然你不去,那我就先走啦,回见。”
“回见。”
……
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不时传来几声同学们的笑声。
桃之背着书包,从一栋栋矮房间穿过。
空中飞着几个风筝,不知谁家小孩,趁着太阳落下之前,好好的再玩一会。
桃之抬起头,看着空中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的风筝,轻轻的叹息一声。
就在这时,一声闷哼在拐角处响了起来。
她愣了一下,随后,慢慢的朝着那里走去。
拐角处有着一颗大杨树,风一吹,杨絮就随着风慢慢飘落,像是雪花一样落在了地上,团成团。
“大爷的,你们这群狗操玩意,”一声怒骂打破了这周遭的寂静,一个穿着松散背心的人叉着腰,朝着前面一伙青年骂道,“他妈的,你们有本事朝我头上打,打啊,你们他娘的不是很牛逼吗!”
骂人的是一个老头,他是个地中海,头顶中间光秃秃的,油光瓦亮,仅有的头发也已斑白,参差的散落在他的耳边。
这人似乎过的很差,鬓角的胡子老长,也不刮掉,就这样抻着个脖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帮混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老头,你不如去找你儿子你老婆的要点钱,要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对老子不客气,你不客气个老子看看!一帮狗操玩意,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啊呸,”说着,老头酝酿了半天,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老子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要钱没有,要命——就这一条,你们拿的走就拿,拿不走就都他妈给老子留在这里。”
对面的混混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骂了一句“他妈这个老无赖,嘴真TM脏”就一拳将他打在地上。
老头哎呦一声,摔了个磆碌,他爬起来,弯下腰,几步助跑就用头顶上了那个混混的肚子。
“我操,你大爷的,敢打老子,”他一边骂着,一边用头将那个混混顶了个趔趄,随后,他握起拳头,一拳挥在了小混混的头上,“老子他娘的打死你。”
局势很快就变得混乱起来,那老头就算是再无赖,再用流氓打法,也干不过对面人多,很快就被小混混们给踹倒在地。
他倒在地上,嘴里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操,你们这帮有妈生,没爹养的玩意,你们生下来的时候就该被掐死,操,妈的。”
“老家伙,他妈还有力气叫呢,我劝你有这精力,不如想想该怎么还钱?”
领头的小混混用脚在老头身上的破布背心上擦了擦鞋底,一使劲,将他和死猪似的身子翻了过去。
“我他妈和你说话呢。”
他骂了一声,但脚底下的老头就是不说话,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装死。
“行,别以为我们就这样拿你没办法,像你这种无赖我们见多了,”说着他弯下腰,一拳打在了老头的光脑袋上,“这是补了刚刚的那一下,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他妈要是再还不上钱,你拖一天,我们就剁你根指头。”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嘿嘿的笑了一声。
“你那个好儿子就用这招来威胁我兄弟,老子现在又用这招来威胁他老子,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今天该大爷耍威风了。”
说着,他又是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