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先是色泽艳丽的红毯大道,大道两侧宾客如云,场面蔚为壮观,还能听见礼炮轰鸣,锣鼓喧天。
一位凤冠霞帔、头罩绯纱的新娘出现在红毯尽头,她身材娇美玲珑,摇曳生姿,留下了极为绝色的背影。
这时画面一转,入眼是一间华丽的新房。房间里红绸四散,各处都精心布置过,既温馨又喜庆。新娘姿态懒懒地坐在床前,时而捏肩时而捶腿,显得有些不耐。
紧接着,一位身材高挑的新郎缓缓走到床前,驻足片刻,伸手揭下了新娘的头纱。
头纱之下,赫然一张娇俏明媚的脸。
与江苒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陆荣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突然很想知道新郎是谁。
只见床前的新娘羞赧一笑,一下子扑入新郎怀中,娇滴滴又脆生生地抱怨道:“累死了,嫁衣好重啊,要夫君亲亲抱抱揉揉。”
新郎身材高挑挺拔,姿仪伟岸,虽然只露了个背影,但光看背影就莫名让人觉得,他整个人已经情难自禁。
只见新郎伸手托着新娘的脑袋,指节在她耳根轻轻摩挲,而后微一俯身,吻上了新娘的唇。
接着新郎撕开身下少女的绯色嫁衣,唇一路往下,缠绵悱恻。
红烛轻曳,整个房间缱绻又旖旎。
途中,在看清新郎面容的那一刻,陆荣一颗心猝然狂跳起来,脸刷地一下红了,连耳根和脖子都泛起阵阵酥热、起了红潮。
幻境中与江苒共度良宵的新郎,竟是他自己。
……
小院内除了虫鸣蛙叫,只有大家吃面的声音。甫一听到陆荣急促的咳嗽,江苒以为他被鱼刺卡了。
刚要伸手拍下人背,不料手被对方飞快地挡开了。
不知是否错觉,江苒感觉陆荣的手很烫。
天色早已经彻底黑了,房檐下只有一盏暗淡的烛火,江苒看不清陆荣的表情,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此刻的他神色异常,面红耳赤。
“你怎么啦?”
陆荣庆幸天已经黑了,声音低哑:“我没事。”
老妇人插话:“年轻人别不好意思,鱼刺卡了喉咙这事可大可小——”
“吃太急呛了一下,真没事。”
少年三两下飞快地喝了鱼汤,转身进灶房洗碗去了。
江苒:……
碰一下背而已,整得跟触电似的,男女授受不亲吗?可是下午抱都抱了呢,虽然那时候情况紧急、情非得已。
想来救命恩人确实很讨厌自己。
用过鲫鱼汤面之后,时间不算晚,若按现实世界的标准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江苒借着房间里的烛火给自己的伤口上药,手臂上,腿上,都是些被荆棘划拉的小伤,有的已经开始凝痂了。
身上还有多处淤青,最严重的地方是左肩,估计是马车侧翻的时候留下的。
因为晚上要给大家做饭,江苒之前就没管右手掌心的口子,这时才用干净的布缠了几圈,算是包扎了。
由于下午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氛围,江苒并不觉得如何,这会入夜,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都疼。
这一疼,江苒开始想念柔软大床,想念老爸老妈,想得鼻子都发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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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刚微亮,小院四周传来阵阵嘈杂。
萧晋这人动作快,效率高,已经根据陆荣留下的线索,带着大批军士找来了。
这座小村子位置隐蔽,几乎与世隔绝,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村民都十分震惊。
江苒收拾好自己从房间里出来时,院外围着大批军士,另有稀稀拉拉的村民在远处张望。
陆荣已经姿容整洁,正与萧晋说话。
江苒注意到他神色和眉宇间隐有疲态,似乎昨夜睡得不好。
老妇人家只有两间卧房,平日婆孙俩一人一间。昨晚情况特殊,江苒便与老妇人同睡一间,陆荣则与平安一间。
江苒不知道的是,陆荣昨晚压根就没进屋睡,而是在小院里的木桌上,趴了一夜。
院中火堆早已燃尽,灰烬中一点余温也未留。
老妇人见到院外阵仗,颇为拘谨地站在江苒身后,嘴里说的话有那么点奉承的意思:“昨日一见小娘子和公子哥,就看出二人气度不凡,想来定是非富即贵。果然哟,那公子哥莫非是位军爷,老婆子刚才听到有人叫他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