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九方家也因此尽享尊荣,不仅得到了测灵使者的一份奖赏,更得到了全村人的赞叹和巴结,单是收礼,就收了一屋子,惹得九方家诸人笑得嘴巴都合拢不上了。
重遃听罢之后,暗叹了一声,就照例离开村子,到后山拾柴去了。
虽然仅仅只有九岁,可是,从小就万分懂事的他,从进入这个村子生活开始,就已经开始为家里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了。尽管,就算是这样他也依然得不到养父母的待见。
等到离开村子、进入后山范围之后,重遃四周观察了一番,确定附近并无旁人之后,他才蹲下了小小的身子,用力地揉搓稚嫩的小脸蛋。
差不多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脸上天生带来的黑色胎记不知为何,时不时地就会发痒一番,似是犯了什么无法名状的怪病,本就不受养父母待见的他不得不躲在人后悄悄揉搓,以减轻这种痒感。
开始之时,一个月只是犯病三两次,痒感也不是特别严重,随手揉搓一番也就好了;可是,随着时间渐逝,这三年来,痒感却是越来越严重,而且,间隔越来越短。特别是到了最近这两个月,这种痒感几乎已经变成了时时刻刻都存在着,不仅每天都要发作好多次,而且痒感剧增,每一次都要用力揉搓好久才能稍微减缓,且再也无法彻底止住痒感。若非他生来心性坚忍,时刻都在忍受着痒感的侵袭,不肯轻易在人前揉搓,否则的话,他犯了怪病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又不知道会令他遭受到什么样的嫌弃。
良久之后,他终于放下了双手,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一头三分似猫、灰不溜秋的怪异小兽不知何时已经趴到了他的面前,正微侧着小脑袋以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重遃,看起来灵性十足。
重遃并不讶异,反而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温和之色,轻轻伸出了小手。怪异小兽轻轻一跃,就落到了重遃的小手上,亲昵地以小脑袋摩梭着重遃的小手掌,显是熟悉之至的模样。
“还是和你最为亲切。”
重遃伸出了另一只小手,轻轻地抚摩着怪异小兽的脑袋和身子。
怪异小兽似乎听懂了重遃所言,发出了几声柔和的低鸣声,摩梭得更加热切了几分。
半晌之后,重遃的心情似乎好转了许多,抬起了小手,双目温和地盯着怪异小兽道:“去吧,明天再来看你。”
怪异小兽低鸣了两声,似是告别,然后就一跃而下离开了重遃的小手,转眼就钻进了树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希望他们不会察觉到我真正的意图吧。”
重遃喃喃地轻声言罢,然后就躬身捡拾了一些木柴,再原路返回了家中,继续勤劳不懈地忙碌着力所能及的家务,依如从前,一切未变。
他的养父母见状,似是微松了一口气,又似是更加烦恼。
也不知是因为重遃这个捡来的丑儿看了总是让人生气,还是因为他们无法生养之故。
否则的话,九方家的幸运,未必就不会落到他们的身上。
总之,重遃免不了又被他们二人挑刺儿谩骂了一番。
直到两日后的夜里三更。
重遃悄然从窗户结绳攀下离开了家门,跑到了荒废已久的‘俊彦祠’之中。
俊彦祠,乃是慕彦村用以记录和纪念本村诞生的颜灵上修之所,十多年前因为一个修炼有成的颜灵上修回乡祭祖,然后新建了一座全新的俊彦祠,这座百年旧祠也就此荒废下来。
平日里村里人但有闲时,最喜往新祠里去扯天谈地,顺便从中沾染一些上修气运,以利今后百事顺利、万事如意,旧祠就渐渐地乏人问津,就连几岁大小的孩童,也不愿涉足,特别是在重遃时常屈身读书之后,更是逐渐地演变成了重遃的独属天地,再无人涉足这座摇摇欲坠的破败旧祠。
“小伙子不错,很准时!”
当重遃的脚步跨入俊彦祠的门槛之时,一个七分陌生三分熟悉的中年男子赞赏地笑道。
重遃目光一扫,立时发现,祠内除了他与中年人之外,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还是他认识之人。这个人名叫伏小虎,也是慕彦村的孩童,天生就是一副傻乎乎的蠢模样,也不是太受同龄人的待见,不过比起重遃还是要好上一些的,至少他偶尔还是能与大家伙玩上一小会的,哪怕,多数时候只是被捉弄的对象,而且还给编排了一个‘傻虎’的外号。
傻虎眼见重遃,撇了撇嘴。
作为慕彦村第二丑的人,就连他,也是不待见重遃的。
起码,他有父有母,根正苗红;不似重遃,居然是被捡来的,还不知道是被谁人丢弃的野种!何况,天生带着丑陋的胎记,怎么看怎么恶心!
在重遃面前,他的内心满是优越和鄙夷。
“见过夜华先生。”
重遃并未理会傻虎的反应,轻声向中年人问好。
“呵呵,跟我过来吧。我这就为你们测一测灵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