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是肚子里的馋虫,白桐十分明白这种感觉。
所以当彭帆脸红耳赤,一把抢过他面前的蜜酱烤鸭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有点气愤——打不过。
胖虚的体制在绝对的力气面前一文不值,彭帆抢了就跑,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彭帆说:“钱等会儿转你!”
刚迈开腿,还在桌子边上绊了一下的白桐顿时就不动了。
早说嘛!害他活活挨了桌边这一下。
挨一下还挺疼,白桐生理性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眼泪在眼眶里含了好一会儿,晕散开来的时候星星点点。
彭帆回头就看到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再硬实的心脏也顶不住,彭帆愣了一下,“碰”一声撞在了门上。
“啊嘶!”彭帆捂着额头,单脚跳了两步。
彭帆房间旁边就是浴室,他支棱着手肘,枕在浴室门上,里面稀里哗啦有人在洗澡。
现在挺晚了,彭帆有点奇怪。
再说爸妈那边是有浴室的,彭帆房间外这个浴室,一般是白桐和自己用的。
“谁在里面?”彭帆问了一声,手指沾了秘制酱,有点不舒服,他想等着进去洗一洗。
“唔……嗯,是我。”
彭爸。
彭帆没多想,“哦”了一声:“你不在主卧洗,跑这边来做什么?”
“怕打扰你妈。”彭爸声音低沉。
稀里哗啦的水流声里带着点暧昧的氛围声,是男人都懂。
彭帆挑了挑眉,咬了块肉多的,贼香。
他揶揄笑笑:“看不出来啊,宝刀未老。”
浴室里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和低低的呼吸声。
彭帆提着大半盒子烤鸭回了自己房,房间里闷热,他开了空调,吹着凉风吃烤鸭。
抢来的东西果然香,彭帆没一会儿就吃得差不多了。
剩下一块特别香,他拿起来一看,上头居然有个小小的牙印。
彭帆第一反应是,这小牙还挺整齐。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艹,这狗东西吃过!
可是吃也吃了,想吐也吐不出来。
以前要是不小心吃了别人吃过的东西,那真的会直接吐出来,可今天他不仅没吐,吃得还挺香。
也不知道是手里的烤鸭香,还是有别的原因。
总是,身体是填饱了。
当他饱腹躺在床上,才想起给白桐转钱。
盒子上有标价,彭帆看到上面的标签从一开始的25降价到9.9,标签时间是晚上九点,也就是说这货硬是等到降价才买,可见抠门到了骨子里!
半辈子优渥的人生,让他理解不了抠抠搜搜的行为,更让他不理解的是白桐为什么一副彭家虐-待他的样子。
杨莎虽然对他刻薄了一点,但毕竟把人养得盘条亮顺,总没有多么苛待他吧?
彭帆把白桐诡异的行为,归纳到这个人性格有问题。
他不是很能理解缩头缩尾、自卑敏感的人。
说是自卑敏感,那他还……还吃自己口水???
彭帆脸颊有点烧,烧来烧去,再多两个小时,铁定比烤鸭脸皮还酱甜。
他发烧的时候,彭爸洗完了澡出来。
彭爸问:“小桐也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人?”
彭帆拿手盖着脸:“去睡了吧,你洗完赶紧走,我还要去洗漱,明天一大早公司就要开会。”
彭爸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我……我就先走了。”
彭帆说“嗯”,余光扫到彭爸,彭爸站在白桐门前,看起来有点不想走的样子。
啧。
不过是吃个蜜酱烤鸭,像是吃了降智药,看什么都有股微妙的不对劲。
彭帆从床上爬起来,往浴室里走去,彭爸这才慢慢离开。
这个浴室一般是彭帆和白桐用的,里面的洗漱用品自然是一人一份。
彭帆惦记着彭爸,伸手拿错了毛巾,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
“草!”都是男人,自然明白那玩意儿是什么。
彭帆嫌弃一看,洗脸巾上居然还沾着几根热气腾腾的卷毛。
绝了!
彭帆一气之下,直接把毛巾扔进了垃圾桶,怒气冲冲闻了下手。
艹!一股马桶味!!!
怒气上头,彭帆“咚”一脚踢开了白桐的门。
他也是气到了,没想到一脚就把白桐房间门踢坏了。
天气多变,晚上闷热。
白桐房间本来是个杂物间,硬是改出来给白桐住,里面只有一桌一窗一床,没有空调。
今晚热度飙升,彭帆踢门那会儿,他就穿了个白背心,对着小风扇吹。
那黑发海藻似的,柔软而飘摇,将秾丽纯美的五官勾勒出来,睫毛羽扇似的垂在脸颊上,被呼啦啦风扇吹得颤抖。
听到巨响,他惊慌转过头来,浅色唇瓣微张,眼瞳睁开一瞬间含着汪水,同时,他肩侧背心带子滑下来,露出半个肩膀。
本来大家都是男人,穿个大褂子白背心,完全没有问题。
可彭帆今天吃了假烤鸭,先是红了脸,后是心脏八十迈,唱起歌来是爱情买卖。
“有事?”白桐关了呼啦啦的风扇,看向彭帆。
那眼神比女人都勾人,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偏偏眼尾倾侧一点的弧度,就能勾魂似的。
彭帆吞了下口水,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情。
“你拿自己毛巾做什么了?不恶心吗?”
白桐疑惑的看了眼他,打开抽屉,里面是平时洗漱用的毛巾、漱口杯。
白桐淡淡说:“我好两天不用浴室里的毛巾了,上次看到它掉进马桶了。”
“呃……”彭帆嫌弃又无语,“偷偷搞独立?都多大的人了,你心眼怎么跟针眼一样小?”
白桐面无表情,眼神往彭帆某个方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