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里的人一个个化为干尸消散,精华如雨飘向神像。
叶岩注视力落在宁采臣身上,能够感受到宁采臣体内的鲜血,暴躁起来,随时都要离开而出。
那尊神像,仿佛一个可怕的黑洞,吞噬一切。
突然,宁采臣只觉得得体一轻,被一道力量索引着来到乞丐身后。
乞丐高大的身体挡在宁采臣前方,如同一座高山,把神像身上散发的诡异吞噬力量挡在外面。体内躁动消退,宁采臣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是你,这神像好生可怕。”
“一头还没复苏的邪神罢了。”
乞丐声音中透着几分不屑,望着神像,沉声说道:“某家等你多时了,滚回去吧。”
话落,乞丐身上散发出无量量光。
宁采臣眯起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芒,瞧不到任何东西。远在牛头山的叶岩,也眯起眼睛,隐约间瞧见,光芒中七把长剑如虹,剑气犀利无比,朝着神像斩下。
血色光芒与剑气交锋,一瞬间不知碰撞多少次。
最后七剑如车轮般转动,化为一个剑轮,明晃晃如同大日,破开神像,露出一块血肉。血肉蠕动,在大日照耀下,快速蒸发,隐约间露出一张变形的威严面孔,
一息或者很久。
剑光退回乞丐体内,神庙中恢复正常。
正中神像已碎成千百块,散洒一地,缕缕神圣气息,从碎片散发出来。乞丐大手一招,无数碎片涌起,在空中化为一团圆球。他法力涌动,数息间把其中愿力抽出,凝聚成一块块乳白色的石头,正是香石。
牛头山,古松树上。
叶岩瞧着乞丐手中的香石,眼中露出垂涎之色。
这些香石足以四十余块,如果全部化为法力,差不多有四十年,怎能不令他眼馋。除了香石,邪神被斩杀后,还遗留下一截白骨。
乞丐捏在手中,上下打量。
宁采臣也凑上前去,只觉得一靠近这截白骨,体内鲜血就不由控制地暴动起来,要离体涌上白骨。
“竟凝聚了法则,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乞丐眼中露出吃惊之色,喃喃自语道:“若是再让你恢复一段时间,我未必能够阻止你苏醒。”
“法则?”
宁采臣眼中露出不解,退后一步,离白骨远些,深施一礼,说道:“敢问前辈姓名,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恩。”
“便是你们不来,某家也要斩杀这个邪神,谈不上救你们。”
乞丐望着宁采臣,开口说道:“今日你用酒肉款待我,还未道谢。看你打扮,怕是个儒家门生,这些便送与你吧。”说着,把四十余块香石装入一个布袋中,随后扔给宁采臣。
“这个?”
宁采臣愣了一下,想要推辞。
牛头山,叶岩急的差点跳起来。
不过刚刚见识了此人的神通,却也不敢此时降临,怕这个看出跟脚,连他也给斩了。毕竟,牛头山的毛神,只怕在这人眼中,和这邪神也没太大区别。
“某家不喜欠人情。”
那人打断宁采臣,说道:“还有酒肉吗?”
“有,有……”
不等宁采臣说道,商队首领已经开始抢答,这人的神威,他刚刚也瞧见了,若不是此人突然现身,整个商队只怕没有一个活人,想起此前自己还要捧打他一顿,心中大是惊恐。
这人接过酒肉,走到神庙一角,席动而坐,大吃大喝起来。
宁采臣也不害怕,收起香石,凑上前去,自报家门道:“在下宁采臣,准备赶往东阳府玉林书院入学,不知前辈名号?”
“玉林书院?”
他诧异地瞧了宁采臣一眼,把酒递给他,宁采臣接过喝了一口,沧的连连咳嗽,他见状,哈哈大笑,说道:“即是玉林书院儒生,便有资格知我名号,我乃燕赤侠,剑圣门徒。”
“原来是道家亚祖剑圣门徒,失敬,失敬。”
宁采臣拱了拱手,探手捏了一块肉吞下,说道:“难怪刚刚那光芒如此宏大耀眼,想来是剑圣绝学。”
“哈哈,算你识货。”
燕赤侠哈哈大笑,说道:“此乃道门神通,御剑术。倒是你,即无儒家圣物护身,也没凝聚文心,敢在这黑原上走动,胆子着实不小。”
“哈哈,心中信仰,自然无惧。”
宁采臣哈哈大笑,心想自己是文圣公的弟子,区区邪神算得不什么。便是亚祖剑圣亲临,自己也无惧。
牛头山,古松上。
叶岩一阵心虚,别说剑圣亲临,便是燕赤侠到来,也能灭他千万遍。
“哈哈,不愧是玉林书院学子。”
燕赤侠哈哈大笑,再次邀请宁采臣饮酒。
有这尊大神坐镇,商队也放下心来,处理完死去的兄弟,神色有些悲戚。
宁燕二人不受影响,开怀痛饮畅谈,宁采臣性格开朗孤傲,很和燕赤侠的脾气,一时竟有相见恨晚的意思,谈到高兴处,宁采臣放下酒壶,大声朗诵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诗一出,神庙内便变得一片平静,连商队也被诗的气魄与意境惊住,沉思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