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歌从公司出来,步行到国金中心,上到丽思卡尔顿的屋顶酒吧。
酒吧里人满为患。项天歌扫了一圈吧台,又走至露天阳台,一眼便看见那女子。
临街而坐,独酌一杯红酒,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她无关。
顾清茶,算是个旧识。
她长得很有味道,亦清秀亦妖艳。即使坐在人堆里,她也是突出的。很少有男人能不在她身上多看两眼。
读博期间,项天歌去硅谷交换。那时顾清茶在斯坦福读MBA。项天歌追过她。没追上。
这是项天歌少有的失手。项天歌人高,脸长得也好。从小到大都是校草。通常都是女孩倒追他。
项天歌回国做论文,后来跟张启明创业。顾清茶在硅谷的金融公司干过两年,如今也打道回府。
项天歌走过去,径自在她面前坐下。
“不好意思,来晚了。”
顾清茶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到项天歌,微怔片刻,才堆起客气的笑容,“项总。”
项天歌招手叫侍应,“再喝点什么吗?”
顾清茶摇头,晃动杯中不多的红酒,“我这个就行了。”
项天歌没跟她客套,自己点了啤酒三明治和沙拉。
他们交换了一下彼此的近况。
“红芯科技。”项天歌重复着这个名字,“是薄传义新投的半导体公司?”
薄传义是南江省的房企大佬。房地产最牛的那几年,也曾是南江省的首富。此人是南江商界的传奇人物,民营企业家中的佼佼者,做事果敢有谋略——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身边的女人多了点。
顾清茶说是。
“董事长是他儿子薄清波?”
顾清茶点头。
薄清波是薄传义的长子,也是薄传义首任妻子的儿子。颇有乃父风范,是薄清波一堆儿子中的佼佼者,有望挑起薄氏商业帝国的大梁。
项天歌干笑了一声,“薄清波,那可是大太子啊。你这是要当太子妃啊。我想不出来我还有什么能帮上你的。”
顾清茶斟酌片刻,“现在创业,招人不那么好招。”
项天歌点头,“什么时候创业都不好招。”
“薄家是做房地产的,涉足科技领域,也要从头开始。”顾清茶说,“硅谷招人太贵了,一百万就只能挖个初级工程师。可是国内……听说有本事的,都去搞金融了。”
顾清茶说到这,颇有意味地看了项天歌一眼。
项天歌笑了,“彼此彼此。你之前不也在风投公司?”
“现在出来了。”顾清茶续道,“没转行做金融的,有点资历的工程师,一个个要价都很高。我回国也没两年,不知深浅。”
项天歌明白了她的来意。
他有意逗她,“我转行两年了,也不知道深浅。”
顾清茶:“听说张启明教授从海芯出来了。”
项天歌大口吃三明治,“所以呢。”
顾清茶曳过包,掏出一份红芯的招股书。
项天歌接过,“哟,上市了?”
“刚提交科创板申请。没那么快。”顾清茶说,“我们缺人。台积电挖到些小兵小将,不懂管理。招来的经理,不懂技术。所以想到张启明教授,懂技术,又创过业。名誉董事长、副董事长都可,年薪四百万起,股权期权可以再议。”
“你们怎么不自己去找?”
“想有个人能牵线搭桥。所以就想到你。”
项天歌正埋头吃三明治,听她讲到这句,便停下来干笑。
“你想让我给你牵线搭桥,找张启明?”
顾清茶听出了他话中的讽意,“他不是你的导师吗?”
项天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埋头吃完最后两口三明治。
顾清茶看出他情绪,便也等着没有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