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秀抚摸着自己的手臂,浑身颤抖,躺在床上,脸色煞白,不禁想起了十年前,那仿佛如噩梦一般的场景。
那年,她才十七岁,本是清河县最大的绣坊里最优秀的绣娘,每日往返于家和绣坊,别的事情从不参与。
那天她本是绣了个复杂的样子,便耽搁了些,天有些黑,还下着大雨,她急匆匆地往家赶,在经过一条小巷子时,猛地被人捂住嘴迷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身上冷热交替,急切地需要抓住什么…之后,便是天旋地转,身体格外的刺痛,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醒来时,自己独自一人,浑身赤裸青紫地躺在丽人坊的一个房间里。
她瞬间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害怕、担忧、羞愤,使她匆忙穿了衣服就跑回了家,一个字也没有和任何人说。
她每天狠狠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只想忘了那恐惧的一天…谁知…
郑明秀眼眶一红,落下泪来。
等她发现自己已经两月没来月事时,孩子已经在她肚子里快三个月了。
那段时间,她想过死,她想不要这个孩子,可无论怎么又蹦又跳,又拍又打,这孩子就跟长在了她肚子里一般,又牢又稳。
最后是绣坊的人发现了端倪,将这事公之于众,并将她赶出了绣坊。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她,家里人也一直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可她只能呆呆地一言不发。
她也不知道啊!她也很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啊!
后来终于将这事和蔡婆子和盘托出,蔡婆子忙去报了官,可已经过了三月有余,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了,这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郑明秀咬着嘴唇,泪流满面。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会遭遇这些事情。
天知道,那段时间,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好不容易,过去了十年,丽莹也长这么大了,为了不让娘担忧,自己终于鼓起勇气答应去相亲…可是…当那男人的手抓在自己胳膊上时,那种恐惧的感觉便再次袭来…
她真的好害怕…她怕男人直直看向自己的目光和力大无比的手臂…
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这时,郑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慢慢走到郑明秀身边:“秀儿…”
郑明秀缓缓坐起,一把抱住了郑母,泣不成声:“嫂嫂!我…我又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真的好怕!”
郑母的眼眶红了起来,她轻轻拍着郑明秀的后背:“我可怜的妹妹…别怕…别怕…那都过去了…过去了…”
安慰了好一阵,见郑明秀慢慢止住了哭声,郑母抹了把眼泪,温声道:“妹妹,咱们也没想到那马友居然是那个样子,以后便不会让你和他往来了。”
郑明秀点点头:“那人实在是无理的很,还没说几句话,便说喜欢我,还当众抓我的手臂…我拒绝,他还跟过来…要不是街上人多,我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郑母闻言,恨得咬牙切齿:“真不是个东西!看着长得老实憨厚的,骨子里居然是这个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