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圣，皆是蝼蚁。

何况他们这些还未证就准圣的仙神？

景师自然也讳莫如深。

通天师祖在推演阵法，推演的大概就是万仙阵了……由此看来，圣人对量劫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知道又能如何？

圣人在天道之下，便受天道辖制，天道大势，圣人也不能逆天而行。

金灵圣母一声叹息。

“龙汉初劫，龙凤麒麟三族相继凋零，西方大地灵脉被毁，却成就了道祖。巫妖量劫，巫族近乎全灭，妖族龟缩在北俱芦洲那等苦寒之地，人族顺势而出。如今这场量劫，截教、阐教和西方教三教鼎立，不知又是谁能笑到最后……”

众人也跟着唏嘘，心情复杂。

虽然截教有万仙来朝的鼎盛之相，可龙凤麒麟三族、巫妖二族何尝不是如此？这鼎盛虽好，却没有压住鼎盛的至宝，气运浮浮沉沉，若一招不慎，便是大厦将倾。

此刻的景师倒是很坦然。

在成为截教三代亲传之前，他曾在人族生活了半年。

亲眼目睹生老病死，官商压榨，百姓苦不堪言，生存空间被一步步挤压到极限。就算有大教传道，但受益的也只是极少数人，没谁会为凡人站台。

这个世界没那么美好。

这就是为什么景师拜山缕缕被拒，却始终不放弃求仙问道。

也是为何被碧霄收为亲传弟子时，他会欢喜得质疑碧霄的智商，以至于忘了碧霄在问他问题。

修行，才有出路。

或者说，修行才能寻到出路，捕捉那一线生机，将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进入截教，景师才惊觉，连修行也在日渐式微，难以盼到出路。

因为洪荒波云诡谲，暗涌流动，量劫将启！

景师即将置身于漩涡的最中央……

但，这毕竟是未来的事情。

眼下，他甚至只是个小喽啰，还是专心给老师尽孝，舔出个未来，早日成为强者再说。

赵公明重新坐定，脸恢复厉色，扫视全场，一双压抑着惊涛骇浪的双眼，直盯着远处的申公豹，又望向景师。

他沉着脸，冷静地问道：

“小妹，你这徒儿是怎么一回事？”

碧霄双手叉腰，根本不当回事。

“景师有孝心，能干，又有天赋，恰好我要收徒，就这么回事。”

赵公明沉声道：

“我问的是小巫之体，明明是纯血人族，怎么能修成小巫之体呢？”

碧霄耸耸肩，撇撇嘴道：

“那是平心娘娘送的，既然能送，自然能修，景师天赋异禀，能行常人不能行，我这个老师也教得好！”

赵公明双眼微聚，强忍住笑意反问：

“小妹竟也能教人了？”

碧霄听出赵公明话里的揶揄，眼高于顶道：“哼！大哥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可小巫之体毕竟关系到平心娘娘，和六道轮回扯关系，未必是件好事。”

“怎么就不是好事了？平心娘娘管着那批巫族，他们日日想到人间玩耍，将来景师若是能搭六道轮回这根线，和巫族合作，也算有双重保障了！”

赵公明愈发无奈，知道碧霄这是在岔开话题，不想深聊这件事。

但这是避重就轻！会出大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