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敢骂白泽臭小子的,除了那万年的槐树精,这偌大的桓山也找不出一人,不,是一兽一精。
“嘿嘿,老头儿,想我了吗?”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虽然俊秀耀眼,却看的老槐树瘆得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已经消散,白泽这才缓缓从屋里拿出了一把竹椅放置在了槐树下。
严寒之下白泽神色如常,咧着嘴哈着白气坐了下来,身旁置着纹金边的茶盏,是白泽某次下山捡到的,见着好用便一直用了下去。
“谁愿意想你?都活了上万年了怎么着也该沉淀沉淀自己,你这怎么还如此没脸没皮呢?”
闻言白泽眉峰一挑,眼波流转,“哦?我没脸没皮?我瞧着你还不如我呢,你倒是给我修炼出个脸皮来呀,这样我就不用整日对着棵老树说话了。”
老槐树气的语噎,他们俩处了一万年,早就从骨子里熟透了对方的属性,老槐树爱挖苦人,但比起嘴毒却是怎么也比不上那神兽白泽的。
老槐树摇了摇树枝,绿叶纷纷下落,一片正落进了白泽的茶盏中,白泽眼眸一弯,顺着树叶泡的茶就喝了下去。
槐树叶上的露珠尚未干涸,沏茶的话甚是甘甜,两位倒是有些心照不宣了。
“听说山下出事了?”
白泽一听心里念道糟糕,这才想起自己的琉光玉里还有一只毕方鸟。
其腰间翠玉唤做琉光,是白泽一次下山拜访重明鸟时讨要而来的,其世间独有一块,里头是个独立的空间,足以容纳万物。
“瞧瞧你说的,差些我就给忘了,你看看这只毕方鸟。”白泽拍了一下额头,眼角稍带了抹愠色,唇瓣却是紧紧抿起。
老槐树极有默契的放下了一片足以躺下一人的叶子,从叶根至叶尖开始弯曲,倒像个摇篮。
毕方鸟被白泽放在了树叶上,现在的毕方鸟已经安稳了许多,羸弱的呼吸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许是吸收了琉光玉中的精气,白泽心想。
“当真是毕方鸟,还是只未成年的?”老槐树颇有些惊讶的抖了抖树枝,沉声道。
“确实,只是他们一族都是在西海聚居,怎么会放任不过百岁的小辈独自出行,且还身受重伤?”白泽在心中疑惑满满,天地间任何一只神兽都是有独特意义的。
就好比他,世人将他象征祥瑞,世间仅仅独有听见一只白泽。又好比毕方鸟,它们形成族群,努力的繁衍着,却被世人认为出现则预示着大火之兆。
桓山位于东海之滨,离西海天远地远,这只小毕方鸟如何行万里到来还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要不,先给它治伤?”老槐树也好久没有见过幼辈的神兽,见其不过百岁,本应是开蒙不久在族中享受宠爱的年纪,却不料…
顿时年迈的老槐树也是怜悯之心丛生,叹了口气,慈爱的打量着安眠的毕方鸟。
白泽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上前用手摸了摸毕方鸟身上的伤口,殷红的血沾染在了其雪白的指间上,颇有些微妙。
“真是不知是谁下的狠心伤了它,还伤的如此之重!”白泽嘴角的笑渐渐隐去,眸中闪过一丝狠意,如刀雕刻般的脸侧难得的戾气丛生。
伤毕方鸟的人当真是下了狠心的,对神兽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内丹了,而这只小毕方鸟的内丹—火灵丹竟已被震碎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