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官的吆喝声中,刽子手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就见眼前刀光一晃,人头便落到前面放置的一口大瓷缸里,顺便能接住脖子断口处“噗呲”不断喷涌的人血。这样就不至于喷洒下来淋到下面围观的百姓身上。
残酷的画面并没有让周围的人惊悚,反而刺激的拍手鼓掌叫好。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对血腥的承受力极高,也在对恶有恶果感到念头通泰。
“这一刀漂亮啊!老夫看了这么多刽子手,这一刀起码能排进前十!够快,够准!还压了血线不至于乱喷......”
下面的人看着热闹,人群中的张砚这是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芒。
和边上的百姓不一样。张砚开启的阴阳视野中,高台上可不仅仅只是一场刽子手的刀法表演,更上演着一场大快朵颐的凌虐哑剧。
其实在修道的人眼里,死亡并不可怕,那是只是魂魄回归天地的一种形式罢了。有始有终,世上绝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在天地间以不同的样子不断循环往复的。
而真正的残酷,在修道的人眼中唯有“魂飞魄散”这四个字才够得上。要么被某种术法手段打得魂飞魄散;要么就是被天地所恶,降劫惩罚砸得魂飞魄散;要么就如张砚此时眼前正上演的样子,被分而食之,下了肚,成了粮食,同样魂飞魄散。
听不见声音,但那个死囚才死而出体的魂魄别说化为鬼物了,它连摆脱天地束缚的时间都没来得及,就被穿过高台地板跑上来的三只厉鬼死死的扯了出来,然后附在其上嘴爪齐上,如啃食猎物的鬣狗,生生撕扯下一块一块的的魂体然后吞咽下去。
魂体的残破所产生的苦痛远超肉身,所以即便此时此刻这死囚的魂魄无法发出声响,但痛苦的表情却是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但又很快消失不见,因为他头部的魂魄形态仅仅数息便被啃咬得模糊了样子。
张砚没有去干涉它们进食。只是在仔细的观察。这场面透露出来的东西可不只是显得惊悚,而有着更深层的迹象在。
对于厉鬼来说噬魂并不算稀奇,它们就是通过吞噬负面情绪和魂魄变得更强大的。但厉鬼分食一个生魂的情况却很少见。连龙虎山上的典籍中也少有记载。
另外,三头厉鬼相互间居然没有争抢。两只小的撕咬;大的站在边上帮忙控制住“食物”,同时也吃一些零散的部分。总的来说两只小的各自吃了差不多四成,余下的两成进了那只大的厉鬼的嘴里。分得很清楚,一点不争抢,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样。
想到此处,张砚忽然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廊源城的行刑现场成了厉鬼们大快朵颐的饭堂,那是不是可以认为别的大城中刑场也是这番场面?
这是张砚来到荒天域之后第一次亲眼见到刑场行刑,心里念到荒天域的刑场可没有地球传说时代的驱鬼法阵,也没有如军寨要塞那样的冲天煞气,难不成都成了厉鬼的就餐之所?
如此从天地手里强抢魂魄,这造下的孽的确不小,难怪超度鬼物会给那么大的功德酬劳。如此也就说得通了。都怪荒天域的鬼物们太猖獗了。
行刑完毕。台子上开始收拾残局,台下看热闹的人也都开始散去,那三只厉鬼也开始贴着墙边上飘着离去。
张砚笑了笑,心道:倒要看看你们要藏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