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姝和元容进了门,元真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
西厢房直接变了个模样。左边两间是元真休息和待客的地方,右边一大间便是元真的书房,元真善画,郑采早就将她的东西都分了类摆好,连着白日里在船上画的那副画,也已经被郑采裱好挂在了墙上,元真过去看了看,对着郑采笑道:“若是每幅画都要裱起来,那这墙怕是难有空着的地方了。”
郑采笑嘻嘻回道:“五爷说了,姑娘画得都是好的,好画就该裱起来。”
“哪里就是好画了?”元真笑道。
元真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画画的,小的时候进学堂觉得枯燥无味,她就和元昭在底下偷偷传纸条,有时候写字,有时候作图,终于有一日被穆国公逮住了,原以为要挨骂,没想到穆国公却是笑了一下,指着那个长胡子老头问是谁画的。
这话引得长胡子老先生也来看一回,看过之后倒瞪圆了眼,“五姑娘这笔画倒妙。”
有人夸元真就来了劲,又有个穆长栒什么都宠着她,自此便爱上了作画。她越画越多,画技也越来越好,贾悠原本以为穆长栒是纵着她玩闹,到最后看一回,也不由叹较之国手也不差了。元真画完一幅就算了,后来才偶然得知,穆长栒竟是将她所有书画都裱了起来。
元真由着郑采给她通头发,梳完头发吃了一碗酥酪,又问采兰道:“有没有给两位姐姐送去?”
“送去了,大姑娘还说让鹅黄以后也跟着做呢。”
元真点点头,“二姐姐那里少放糖,她不喜欢吃甜的。”
虽是自小喝着苦药长大的,元容却好像并不喜甜,元真细心观察过,这位穆二姑娘好像很少会碰甜食。
元真想起采青下午端给她的那杯蜜茶,那是她常吃的黄连蜜,元容不爱甜食,屋里却又备着蜜,看起来倒像是给她准备的。
采兰收了碗,拿了巾子给元真擦脸,这才见元真脸上挂了笑,采兰奇道:“姑娘这是怎的,突然笑起来。”
元真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还不错。”知道她喜欢甜,还给她准备了蜜,虽然少来往,但这个姐姐却是认真打听了她的喜好的。
采兰更是迷惑,“什么不错,这酥酪又不是第一次吃,有什么好不错的,姑娘上次还说要喝腻了呢。”
元真没解释,摆摆手让她赶紧收拾了睡觉去。
第二日元真早早就醒了,虽不是在自己家里,但给长辈请安总是该的。
外间方槐带了连翘进来,连翘先是欠了欠身行礼,然后笑着说:“表姑娘起的早了,也怪我们没有说清楚。表姑娘不知,我们太妃娘娘那里是不要人去请安的,王妃娘娘又不在府中,所以这几日的请安都是停了的。都是我们的疏忽,竟忘了这事。”
“这又如何怪得了你们。”元真一笑,又问,“不知王妃娘娘何时回来,我们初来乍到,也该给王妃娘娘问个好。”
连翘面上笑容不变,“姑娘有这个心便是极好的了,王妃娘娘这一病蹊跷,宫里太医来瞧过,说是要找个清净地方养着才行,所以前些日子才搬去了观里,怕是近些时日都不会回来了。”
“既如此,倒也不急于一时。”元真知道世子妃与成王妃不和,笑过便没再提起成王妃。
起是起早了,元真却没打算再回去躺着。她一向都是这个时辰醒,睡多了也是难受,在成王府里又不能练武,便只能先忙些别的,她看看元姝和元容的住处,对方槐道:“等用过饭,你去请顾妈妈过来一趟。”住在成王府,也不能真靠着成王府花销,她有钱,也不必用成王府的东西。
摆饭依然是在元姝那儿,秋香和鹅黄两边去请,元真没等东厢有动静,自己先点头过去了。
元姝认床,精神有些不济,见两个妹妹来了才强打起精神来,“妹妹们来了。”
元容依然只是点点头,元真看着元姝眼窝下两道黑关心道:“大姐姐可是睡得不好?”
“我无事,过几天便好了。”穆元姝只是嘴上道着无事罢了,莫说是千里迢迢来京城,就是往日里从穆国公府去孔家,或是从孔家回家去,前几日里她都是睡不好的。
“二姐姐可好?”元真又看向元容,她看起来和平日里倒没什么分别。
元容咳了一声,却对元真道:“我很好。”
元容一向懒与人来往,元真便笑笑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