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鹤暗自咬了咬牙。
该死的桓宜卿!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开门!
为什么偏偏是她出丑的时候,桓宜卿就会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妖女!
是有什么妖术吗?她会透视吗?
这边叶轩鹤心中不断腹诽,那边桓宜卿把也叶轩鹤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
她其实早就发现门外有人了。
叶轩鹤自以为她藏得很好,但事实却是烛光把她的身影映在窗户纸上,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叶轩鹤尴尬了收起屁股,站直了身体,挠了挠头,干笑两声,“你还没睡呢?”
“还未,这么晚了,夫君是有什么事吗?”
叶轩鹤口是心非:“没什么事。”
见叶轩鹤似乎是有话要说,桓宜卿又问了一遍:“夫君真的没事吗?”
“没事。”叶轩鹤磨磨蹭蹭的,“孤就是晚饭吃多了,有点撑,来散散步消消食。”
“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了你这里。”叶轩鹤道,“看到你这里等还亮着,孤就来看看。”
桓宜卿微微颔首,“既然无事,那夫君便早点去歇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去学堂吗?”
“嗯……”叶轩鹤点点头。
“夫君晚安~”
叶轩鹤咬了咬嘴唇,几度张开了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回了一句,“晚、晚安……”
桓宜卿礼貌地微笑了下,便抬手关门。
“等等!”见桓宜卿要关门,叶轩鹤止住道,“其实……”
“其实……孤是有事情和你说的。”
果然是有话要说。
叶轩鹤很好懂,看见她的那些小动作桓宜卿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至于是什么事,她却不得而知。
桓宜卿想了许多,面上却不显,她顿了顿,旋即把门打开,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夫君先进来吧。”
进了房门,叶轩鹤有些拘谨地左右打量起来,见到桌上有一本书,她便走了过去。
这是一本书诗词集。
叶轩鹤开始没话找话,“你这么晚了还看书吗?”
“臣妾觉得这本诗词颇有意味,想再研读研读。”
“哦。”叶轩鹤拿起那本诗词,翻了两页,“孤也觉得这本诗词集不错。”
桓宜卿不发一言,静静地等待着叶轩鹤的下文。
“就比如说孤觉得这个前朝诗人。”叶轩鹤指着书上诗人的名字,“这个的诗词别具一格,孤一向对他的诗词很感兴趣。”
“夫君,这个诗人不是前朝的呢,他是前两朝的诗人。”桓宜卿微笑着提醒道。
叶轩鹤:“……”
“哈哈哈。”叶轩鹤尴尬地笑了两声,“对对对,是前两朝的诗人,是孤记错了哈哈哈……”
“夫君日夜操劳,记错了也很正常呢。”桓宜卿的声音柔柔的。
顺着桓宜卿给的台阶,叶轩鹤道:“对,孤可辛苦了,每天都起早贪黑。”
太子的纨绔在京城中可是出了名的,桓宜卿也没点破叶轩鹤的话。
为了找回脸面的叶轩鹤又随意往后翻了一页。
一个“思”字赫然蹦入她的眼中,再往下一扫,一个“家”字也跟着进入眼帘。
这次就算是傻子也该看出来这是一首思乡的诗词了吧。
叶轩鹤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颇有自信道:“再比如说这首诗。”
桓宜卿微微侧头,安静地聆听叶轩鹤接下来的话。
“啊呀!”叶轩鹤忽的装作一副悲情的模样,“孤一看到这首诗,便感觉能深切地感受到这个诗人内心强烈的思乡之情。”
“那种人在遥远的地方,却因为种种事情不得而归的苦楚,那种对亲人无限思念!”叶轩鹤越说越激动,“实在让人悲伤啊!”
“人与人的悲欢,在这一刻,是相通的。”叶轩鹤捶胸顿足,面上的悲情之色十分夸张,“孤为之叹息!”
叶轩鹤一番慷慨激昂,等得说完了,她依旧保持着那悲戚的神色,似乎还沉浸在她方才的一番说辞中。
这次,孤这话说得够好了吧?
桓宜卿肯定会被她的才华折服!
不觉间,叶轩鹤更加得意了。
“夫君。”桓宜卿开口了。
“你也觉得孤的见解很厉害对吗?”叶轩鹤就像一只大公鸡扬武扬威,“不必再说,孤都明白的。”
桓宜卿顿了顿,并未正面回答叶轩鹤的话,“夫君,这是一首悼念已故友人的诗词。”
傻子叶轩鹤:“……”
叶轩鹤心中又开始恶龙咆哮:这些诗人好好写一些白话的诗词不行吗???非要写这种弯弯曲曲的!!
“哦……”叶轩鹤现在尴尬地都可以用脚趾抠出一座紫禁城来。“孤知道的,孤说的是……孤、孤思乡了。”
自小就在紫禁城中长大,现在还在京城范围内,这算哪门的思乡?
桓宜卿心知肚明,却未曾点破。
叶轩鹤讪讪把诗词扔在桌上,瞪了两眼后背着手,像一个老官员视察一般,在屋里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
打量完一圈之后,叶轩鹤又开始没话找话:“你、你在东宫还习惯吗?”
“多谢夫君关心,臣妾住得习惯。”
叶轩鹤又东聊一点,西说一点,就是不说正事。
看叶轩鹤的的模样,应该是有求于她,是以桓宜卿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叶轩鹤。
等得叶轩鹤实在是找不出话来说了,桓宜卿才规矩福身道:“夫君还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有……”叶轩鹤结结巴巴,不知所云,“三日后、嗯……”
“孤、孤想问……”
叶轩鹤终于鼓足了勇气,一咬牙,一鼓作气说道:“孤想问,进宫的时候,你能不和父皇说孤的身份吗?”
桓宜卿秀眉轻轻一挑,绕了这么久,终于说正事了。
“夫君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此事吗?”
“是。”叶轩鹤道,“你答应孤吗?”
叶轩鹤忽然蹲了下来,与此同时,她脸色已经染上了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