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材?”皇帝指着殿中柱梁问道:“是栋梁之材吗?真姐姐方才说了,朕只要好好用功,也是可作栋梁,不是你说的什么烂泥扶不上柄!”
“什么?”黄芪瞪着皇帝,她有说过皇帝是烂泥巴?她自己都忘了,就算有那又如何?
皇帝话里又提到陆昭仪,虽然她一心鼓励皇帝,但她的话有漏洞,正好打脸。
黄芪提高了音量:“好吧,可皇上读书明理也不是为了作栋梁啊,你是天子,天子,天子!栋梁是指你底下为你效力,辅助你治理江山之士。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
黄芪说到激动处,甚至站了起来,说完呼了口气,不屑地道:“无趣,本宫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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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妃的彩霞姑姑亲自在外偷听,她匆忙绕小道回钟粹殿禀报赵妃。赵妃听后很兴奋,妆扮一番去了玉熹殿,也没添油加醋,就从黄芪说“皇上,你借了妃嫔的书……”那段开始,一字不漏地复述给陆昭仪听。
不得不说,宫里能数得上的人物,都有厉害的一面。
而赵妃,恰好博闻强记。
陆昭仪听完后,脸不改色地福礼:“谢赵妃姐姐提点,妾身明日早上定会到坤和宫请罪。”
“请什么罪,低调点就好,搞得好像别人不知道你想生皇长子似的。”赵妃不以为然地说,所有遇事处变不惊的人,都不是善茬,赵妃最喜欢和这类人较量。
陆昭仪坦荡地道:“妾身是想给皇上生得一男半女没错,却没有任何野心,一草一木一世界。你们争权夺利,何必扯上妾身。”
赵妃拍拍手掌,“由衷”地赞道:“昭仪你品性高洁,我赵靖彤自愧不如。本妃以前敢说,周朝歌进宫为后,可能只是习惯了从小比咱们都高一等,不想成婚后给咱们反压她一筹,可她绝对不会想和皇上圆房。她心高气傲懂吗?她也不屑用旁门左道。可自“河安公主毒药汤”之事以后,依她的表现来看,定局已破,无论陆婉真你肚子里的墨水想写诗也好,谱曲也罢,画画也何妨,好自为之吧。”
陆昭仪脸色微变,诗、曲、画皆是与世无争的学问,意指她想独善其身,也得把握好分寸,不然也能给有心人编排的机会。
赵妃果然不简单,也是个通透之人。
再说那日传出皇上端了河安公主的毒药汤进坤和宫找周朝歌,还说灌药了,可周朝歌没死。后来周朝歌确实有些不一样了,难道是宋夫人面授机宜,令其茅塞顿开?
抑或之前只是蒙骗世人的假象?
时机成熟后,就要翻云覆雨?
陆昭仪低眉沉思,她不想争,可她也不想被人随意摆弄。
赵妃心道:陆婉真,你想置身事外的姿态也端不住了吧,想要和皇帝好,又想不沾腥?想得美。既然不是头牛,那么就可以继续了:“望仙亭那首词,昭仪可有听闻?”
陆昭仪请赵妃坐下,再着侍女侍候茶水。
赵妃坐是坐了,但为了回敬陆昭仪的失礼,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