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凑到王元白身边,“那考官如何,可还难伺候。”
王元白笑道:“还好,我觉得他还挺赏识我的。”
这些事情容岚都是不知道的,王元白一出考场,容岚就被点到名字走进考场了。
考场布置简单,就像是一间书房被腾空了,只剩下中央的一方大桌子,桌前桌后都摆了一张椅子,那位考官就坐在桌后的椅子上,一手拿着朱笔,一手拿着名册,应当是用来打分用的。
倒还有一丝考官的模样,如果没有高高翘起二郎腿的话。
韦郎中抬起头,用下巴示意,“坐。”
容岚莫名有一种现代面对面试官的感觉。
容岚坐下。
韦郎中问道,“考生可是容岚?”
这是例行规矩,考生进来都要确认一遍。
容岚道:“是。”
韦郎中点头,开始出考题,言简意赅,“君臣之间该如何相处?”
这问题是有些刁钻了,自古君臣关系都是大家藏于心而不说出口的事,说到明面上刺了君的面子,也打了官员的脸。
容岚沉默一瞬,不动声色地答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①
随后容岚将其扩展,说了君臣之间礼节的重要性,又补充了何等场合该用什么礼节,具体分跪拜礼、站立礼、称谓之礼等等。
最后又将问题扯了回来,只有君臣和睦,国家才能治安长久。
韦郎中听着容岚说完,也没有再将这个问题详细问下去,反而浅笑道:“容相的儿子,可不兴这么耍滑头。”
容岚顾虑到李夫子的话,又因父亲的提醒,心中有所顾忌。
自己的回答虽然滑头了一些,可也是取自四书,将其扩展,总不会出错。
不得罪考官,而且还算是立意新颖,此刻却听见韦郎中挑刺,一针见血地道出自己的心思,丝毫不留情面,就连容岚的沉稳心性,心里面也紧张了几分。
韦郎中也不是爱挑刺的人,也知道这个问题比之上一个考生的题目难上许多,便收了二郎腿提点道:“你可知道为什么第一场你是第二名。”
容岚道:“自然是学生才识不足。”
韦郎中道:“王祭酒之子才识确实超乎众人,比之他父亲年轻时都要高上不少,但你也不差于他。”
出于尊敬和礼节,容岚答题时都是微微垂着脑袋,不会直视考官。
但是听到他这番话,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确认此人年纪尚且年轻,不是看着王祭酒长大的那辈份的人。
看到容岚的脑袋快要抬起,又很快垂下,韦郎中意识道自己话语中歧义,笑道:“我在礼部当值,有幸见过王祭酒院试时被存下来的答卷。”
容岚坐得端正,点头。
韦郎中又道:“只是你的答卷处处小心翼翼,虽然立意够了,但是我看的时候,并不酣畅,很多点也是点到即止,这样又如何拿得到第一名?”
容岚只道这位考官行为一点也不端正,却发现此人一双火眼金睛,竟是看出了李夫子也未曾看出的东西。
容岚抱拳,遥遥作辑,“考官高见,确实是学生的问题。”
韦郎中见容岚像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又翘起二郎腿倚靠在椅背上,“那现在,再好生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