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浮世绘町的某所学校里,有着诅咒出现的痕迹:明明没有人却传出说话声的空教室;一夜之间碎了满地的玻璃窗户,教学楼下却没有找到碎玻璃;明明没有上锁却打不开的门:厕所常常传来无故的冲水声……
一开始只是学生之间传来传去的小道消息,教师们也没有在意,以为这只是学校里面常有的那些奇异怪谈,只是学生们胡乱编造出来的东西,然而这些怪谈却愈演愈烈,最终在某个暴雨天之后被引爆。
学校后山的树林下面,连绵数天的暴雨冲刷掉了足够多的泥土,在某棵巨大的樱花树下,裸露出了一支挂着腐肉的手臂。
大部分都变成骨头的手腕上还箍着一枚银镯子,看起来像支女人的手。
于是流言便被彻底引爆,在警察拉起隔离黄线,抬走挖出的女尸之后,学校里出现了无数奇奇怪怪的流言。
有说这具女尸是学校里被霸凌的女同学,某天在霸凌过程中被失手弄死,就被霸凌者草草埋葬,死后怨念不散化作鬼魂,在学校里面怅惘作乱,据说那间不停冲水的厕所就是女生被霸凌时关进的洗手间。也有说这具女尸是学校里的女老师,遭遇职场羞辱后不堪受辱选择在侮辱者的办公室里自杀,被发现后转移了受害现场,埋在了后山。更有奇怪的说法中流传着说这位可怜的女性是放课后晚回家的女生,被流浪的杀人犯杀死;亦或是被妖怪杀掉吃肉,传出这个流言的同学信誓旦旦,说他爸爸的同事的弟弟的老师的学生的叔叔是警察局特聘的侦探,亲眼看见尸体上有奇怪的咬痕……
流言甚嚣尘上,这具樱花树下的女尸案件在被警局接手后毫无头绪,后又在此处监测到咒力的痕迹,波动性并不强大,估计也就是三级咒灵的水准,夜蛾把这个任务划拉过来只是想循序渐进的带着鱼藏练练手,熟悉熟悉环境。
白天他们不好进学校查勘,因此选在了晚上,鱼藏又蹭了夜蛾一顿晚饭,带着满身的烤肉香气走进了黑黢黢的校门。
“这里就是扶桑国的书院?呜哇,现代化真的好有趣,又大又广阔,真是不错啊。”鱼藏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月色并不明亮,但以他的目力却足以看清周围,校园里的一切尽收眼底,鱼藏对此仍旧抱有相当程度的好奇心。
这句话槽点太多,无论是扶桑国、书院还是现代化,都违和感满满,夜蛾严阵以待了一整天,突破口来的时候却罕见的噎了一两秒。
可捉摸的地方太多,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试探起?
夜蛾很快重整旗鼓,问道:“听你的意思,好像和现代社会脱离了很久?”
鱼藏摆摆手:“倒也没有,我还是偷跑出来几回的,但时间都不是很长就被抓回去了,哎,封建大家长思想害死人啊。”
一副坦然的样子,可愣是没透露什么。
夜蛾觉得鱼藏肯定是在故意玩他,上一句还透露出很多关键词,但愣是没一个听得懂,等他问出来嘴巴却死严死严的,一点信息都不给。
夜蛾又问:“那你上过学吗?好歹马上要来做助教,虽然不打算让你教文化课,但也不好连学也没上过。”
说起这个,鱼藏很是骄傲:“当然!我跑出来的那几回,陆陆续续念完了初中和高中,还高考过,录取通知书都拿到了,可惜开学前夕被我哥逮回家了。”
夜蛾一挑眉,“初中?你的措辞很有趣啊,说起来今天我一直想说,你的国文是不是成绩一般?虽然发音和语调都是标准正确的,但措辞有的很奇怪啊。”
成熟的咒术师思考了两秒,想到了某些很有距离感的措辞,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你是哪里人?这是你家的方言吗?”
鱼藏听到这里,放慢了脚步,脑袋轻轻的一摆,侧脸了过来,侧过来的眼睛极快的在夜蛾身上一闪而过,眼尾上挑,泄露出一点笑意来。
“终于问出来了呀,夜蛾正道,我还在想你要多久才能问出来,有那么难问吗?一直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直白点啦。”
鱼藏脸嫩,声音都是稚拙的,带着孩子气的话语在黑暗里飘散,夜蛾不禁失笑,紧张的心情都被打破了些许。
“那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看情况咯。”鱼藏毫不掩饰,“想告诉你的就告诉你,不想告诉你的,就不告诉你。”
他一回头,冲夜蛾一笑,一摊手:“但是你可以自己猜,猜对了,没有奖励!”
正好吹过来一阵风,乌云被吹散,月光撒下来,照在鱼藏的脸上,朦朦胧胧,如梦如幻。
夜蛾:……
“噗嗤。”
“哇,你笑什么!”鱼藏不满,“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了吗?”
夜蛾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啊,自己之前的担忧好像有点多余,你这个样子啊,完完全全——就像个小孩子嘛。”
鱼藏:“哈——?”
夜蛾乘胜追击:“像个未成年!”
说他像个未成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他都两千多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