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的回答让人出乎所料,溪阳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但看刻晴镇定自若,仍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刻晴把自己放在一个坚定地拥护者位置,她要看溪阳在全无支持的情况下,如何应答。
这多少带点逆反心理存在,如果溪阳能辩倒现在的“月晴”,也就证明了她玉衡星的思考没错,就能收获到“刻晴”的支持。
换言之,面前的刻晴是希望溪阳给他一个清晰而有力的答案,而不是在神明的信仰下委曲求全。
“如果有一天,帝君脱离了他的璃月万民应有的方向,又当如何?”
溪阳神情已经开始激进,双眼渐渐炽热,双手比划做着动作,直指刻晴,面部肌肉因为激烈的言辞而抖动。
这是溪阳的真情流露,而非是可以表演的热血青年,对于璃月问题,他也是能感受到压抑的。
犹如帝制代代更替,只是让一个文明慢性死亡。
“几千年内没变,那么谁能保证接下来的几千年,几万年,帝君都会不变呢?”
“你是在怀疑一直以来勤恳伟大的帝君么?是否定帝君、仙人和先祖一起风风雨雨走出来的过往么?是在质疑几千年璃月万民欣欣向荣的现实么?是要破坏璃月更进一步的未来么?”
刻晴闻言反驳,当说出这句话时,能观察到她虽然神色不动,但语气明显已经有些失控,放在桌面的玉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这恐怕是在此之前,她被人质问,不断被攻击和辱骂的言辞吧。
说到底,作为唯一站出来,对峙现今问题的人,必然是众矢之的,其压力也可想而知。
就算是一向雷厉风行的刻晴,也会被逐渐压垮,再坚强也是心怀宏梦的少女,也是独自前行,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这委屈,溪阳能体会。
“契约一词,是璃月立国之本,也是帝君的原则,但契约它不会真的千年不变,契约的条款是死的,人是活的!”
“人心必然与契约走对立,就连契约这个概念本身也会随着岁月而变质,帝君又如何能将契约一直保留在所有人的心中?哪怕有一天人们真的走了与帝君的对立?”
溪阳不会因为刻晴显露出委屈,就放缓自己的状态,这时候越表现出反抗,刻晴反而越能去接受。
“契约,几千年都在帝君的治理下,从未腐朽,这是事实。”刻晴反驳道。
“那么仅一海之隔的稻妻呢?这个国家的立国之本原先也不是永恒!”
这一次,刻晴沉默了。
图穷匕见的,其实是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