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说话,敏敏好心给解释起来,劝两个哥,“哥哥,没有的事,大伯他们没欺负我,你们不许误会大伯和伯娘。”
龚三民脸上表情一怔,转而接话,“是是,没有的事你哥俩在这乱嚷嚷。”
却不想,敏敏撇过头来,冲他嫣嫣笑出声,极甜,极替他操心,“大伯,屋子的事啊,我哥他们回来了,你快说。”
龚三民嘴巴嚅嗫,院门口尤大脚骂骂咧咧冲进来,一边伸手要去抓敏敏,“死丫头你给我…嗷嗷痛死我了松手,快给我松手。”
站在敏敏身旁的龚立裁满脸戾气,一掌捏住尤大脚伸过来的胳膀,“你敢动她试试?”
“立裁快撒手,你伯娘不是那个意思。”龚三民脑门冒汗。
尤大脚只觉得自己胳膀要断掉,“不敢了我不敢了嘶…敏敏啊快叫你哥松手。”
被大哥护在身后的敏敏,笑着冲二哥点点下巴。
龚立裁这才一甩,丢开尤大脚。
龚三民赶忙去地上扶人,头顶便听到敏敏软软又乖巧的声音,“大伯娘,这下你信了吧,我在家真能做主。”
尤大脚疼得脸发白,一句话不敢多说。
龚立新嫌弃的看一眼龚三民夫妻俩,想起刚才那事,“敏敏,什么屋子的事?”
敏敏回头,哦一声,“二堂哥要结婚,大伯想要敲掉咱家院墙把空着的两间屋子挪到他家去,对了,大伯还说你和二哥要当老光棍,屋子用不上。”
龚三民身上发凉,讪讪回一句,“没、没有的事,今天不谈屋子的事,我和你伯娘忙,先回去。”
说完搀上尤大脚,贴着墙根往外走,正巧遇上背着框子进门的龚文树两口子。
“你们大伯咋来了?这么急着走。”龚文树放下背上的框子,他刚没喊住大哥两口子,只能问院子里的几个人。
敏敏蹲在地上翻他们带回来的几只野味和采的新鲜菇子野菜,顺便道:“再不走,留下来怕是要挨打。”
中午饭桌上,龚文树看看三个儿女的眼色说出这句话,“你大伯既然要屋子,那先借给他们住,反正现在我们家不急用。”
李桂芬嘴巴一动,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抿住了没说话。
龚立新两兄弟听见了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过去等敏敏说话。
敏敏细嚼慢咽,一口野葱炒鸡蛋咽下后方笑着说,“不借。”
龚文树握筷子的手紧了下,旁边李桂芬却是松下一口气。
“咋不借?都是一家人,你堂哥结婚是喜庆好事,咱帮一帮,等以后你两个哥哥有事了,你大伯家也会帮衬咱。”
这些年,两个儿子不成器,成天外头晃荡,家里的事都是他在管,他说了算,龚文树说话做决定那是绝对不会问过小女儿一个字。
只不过,一个年过完,两个儿子仿佛洗心革面也不犯浑,性子越发稳重,就是啥事都要听一听他们妹子的。
龚文树像是被他们传染,不自觉的也去看敏敏眼色。
“爸你忘了大伯家这些年从咱这里拿走多少东西?这几间屋子当初可是爷奶在世前分好的,不能说给就给,你还有两个儿子没成亲,屋子给大伯,以后你孙子孙女住哪?住茅厕啊?”
这说到李桂芬心口子上了,“敏敏说的对,以前他们把两个老人推给咱赡养,屋子早分下来归咱,咱有儿子,你不能只向着你哥嫂,不为咱儿子考虑啊。”
龚文树说不出话来。
他脑子没有大哥转得快,从小到大啥都听哥的,几十年老实巴交被大哥捏得死死,儿子女儿都养大了,那性子也没变。
这会儿一家人都不赞同屋子给出去,龚文树就叹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事,先吃饭。”
敏敏却是想起龚三民从龚文树这里借走的钱,问他,“爸呀,正月里大伯从咱家借走的一百二十块啥时候还?”
龚文树脑子里就没装住这事,被问住了,“这、那是给你堂哥筹的聘礼钱,你大伯没说啥时候还。”
李桂芬见他发懵,在一边小声叨叨,“那可是咱家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笔积蓄,你二话不说全部给出去…”
敏敏点头。
那会儿他们才穿过来没几天,主仆三人正是摸不清状况的时候,哪里顾得上龚文树。几个月下来,三人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认龚家两口子作父母,那龚家这些烂摊子就该好好收拾收拾。
等着吧,屋子不给,钱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