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
“哈……啊,这位是?”院长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户。此时院长也摸不清户的底子,这男人给人感觉浑身上下都是刺,有能力威胁到他时他和豪猪一样把刺都竖起来,但他的刺可比豪猪强太多,可以说致命。
“如教授所见,我如今能出现在这里,在黑马卡控制区里也托他所赐。”艾薇抬起头,有点惨笑着说:“我现在就是黑马卡军的俘虏,一个束手束脚,任人宰割的俘虏。”
“你的状况我也略有耳闻,原本以为黑马卡只是鼓舞士气的媒介而已,没想到是真的。”教授托了托眼镜跟凯特推眼镜的样子一模一样。
“事实便是如此,其实普莱西教授我还有一事相求。”艾薇茗了一口茶,长舒一口气柳眉倒竖正视着普莱西:“能麻烦院长把我哥哥的信让我看看吗?”
“嗯,没问题。”院长手脚麻利地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交给他,然后感慨地说:“这应该也可以说是苏泰尔的遗物吧。”
艾薇接过信之后很快地投入在里面,这封信不长,只有寥寥十几行,但可以看出苏泰尔在字里行间的困惑以及战栗……和教授说的一样,苏泰尔的理念无论在宫廷中还是平民中都寸步难行,自己率领的新派也只有寥寥几人……全都是抱着分一杯羹的心态走到他身边,或者官职卑微无法挤进其余两个大阵营只能退其次求之,能真正说的上话的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我已经错过了黎明时刻了……”短短一句话让艾薇浑身为之一颤,这被时间渲染至枯黄的纸在她手上出现了皱褶。她明白那种跌至谷底举目皆是断垣残壁的感觉,而死亡更添一份沉重。
但她强忍着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看到最后:“我的老师,原谅我无法继续走下去,我是您非常愚笨的学生,愚笨到如今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在此拜别老师,顿首……”
最后一个字母的墨晕开了,而且留下一道仿佛不同口径炮弹炸出来的一连串的坑坑洼洼。如此可见当时他的状况有多么绝望……艾薇放下信,微微的抽泣声融化在空气,户不做声色,那份焦急的心也随着她的抽泣声断然散去。
“这傻孩子,这是他毕业这么多年来寄给我的第一封信,也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封信。唉……”老院长歪着头长叹不已。
“如今他时常提起的妹妹都这么大了,而且还这么有建树,他要是知道该多好。”老教授难得露出了笑容,皱巴巴地皱纹跟藤蔓一样趴在他脸上,笑得有点牵强,但像他这种这些年来不曾言笑的人这已经可以拍下照片来纪念一下了。
“我能有什么建树,都被人握在手里呢。”她含着泪笑着抬头看了户一眼。户咽了一口唾沫,移过视线,不敢和她对视。
这可以说很犯规了!因为没有出现过,才会这么毫无犯备,而且杀伤力极大。泛红的眼圈,顺着脸颊滑落的清晰泪痕,还有极为丰富的神情,这林林总总都在将户作为男人的保护欲一点点撕扯下来。
“在我办公室里,管你什么帝国政府还是黑马卡政权大家都是一杯茶的功夫。”院长笑得更灿烂了,艾薇也跟着笑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眼泪都出来了。”院长脱下眼镜,挤着笑容抹去镜片上的泪珠,然后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你可不能重蹈覆辙啊!”
“不会的,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