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女巫出逃(2 / 2)以战之道首页

少顷,她抬起头来痴痴望着神像,仿佛七魂六魄都散入神像里,面对面地与神倾诉。

”以前我拥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尽管母亲早逝但我没有因此过多的悲伤,因为我的父亲和我哥都非常爱护我。小时候父亲是位高官,为处理宫廷的事务个把月回次家那是家常便饭。我的哥哥便经常照顾年幼的我,教我知识,和我到城里东闯西闹,结识一些我在官邸里不可能接触到的朋友,带我去做礼拜,去看穷人区的滑稽戏......说起来我开头的十二年都是我哥哥的跟屁虫呢。

就在六年前,神嫉妒我了。那时他长大了,因为在政治这方面有非常老道的见解,很快被父亲保荐进皇宫当了检察官。而我几乎没有压力地进入了帝国一流的文史院。刚开始我还有点不适应里面那休闲的生活方式,总觉得少了在外面狂奔的冲劲。那时纯真的我几乎天天都去学校修道院前祈祷,希望我的哥哥能回来接我和我一起到我外面做一个无拘无束的疯子。

但变天了,哥哥他遇刺身亡了,当时我听到哥哥死亡的消息我整个身子一软,晕厥在了学校里面。醒了之后,我哭了、闹了、沉默了、绝望了、疯了......直到在哥哥的葬礼上,我的世界里没有一人一花一草,只有无尽的令人焦躁恐惧的黑暗。

我问我父亲谁杀了他,此时父亲却缄默不言。葬礼上有全是皇亲国戚,就在众目睽睽下我疯了似揪着父亲的衣服问了一遍又一遍,但父亲没有说出一个字。但他全身在颤抖,一滴泪水却悄然沿着他枯黄的脸庞滴到我脸上。他紧咬着牙关,尽量保持身体不再颤抖。那时我就明白了,哥哥的死连父亲这种国王近臣都无法去追究。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想通了,自己在这样无忧无虑过下去是无法接近这个世界,更无法接近真相!因而我放弃了文史院,转而去攻读帝国军事学院。自那以后我整个人都变,不再殇花咏史的少女,而是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男孩们要用五年攻完的课程我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并且以优异成绩毕业出去。直到我毕业了父亲才知道我转读了军事学院,他没说什么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像普通家长一样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之后又再度投身进工作里。

也就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成为了我家族军队的第一位也是最年轻一位指挥官。那时候我第二次生命来了。我进入军队后很多士兵对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屑,就连原指挥官都总是在敷衍我的命令。

我知道那时的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连蟑螂都算不上,刚好西北的匪患严重,所以我便主动请缨调遣到西北驻防。

去到的当天晚上我便组织他们发动了一波奇袭(其实是艾薇自己凭着Angle’s Aura的力量单枪匹马干翻了沙盗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那么随便了篡改了一下),沙盗老巢清了一遍。那时他们便对我心悦神服,更种俗语烂梗扑面而来,我被他们逗笑了,笑得很轻松。

他们不仅骁勇善战,个个以一挡百。而且私底下那些兵油子可爱得不行。闲暇时,他们便找我聊下军队里的八卦,说军队里哪个高官又和谁好上啦,或者又哪位将军的爱恨情仇;竟然还有帮我相对象的......他们真的很有趣,也很纯真。没有宫廷里的勾心斗角,只有想着今天有酒今朝醉。吃了败仗他们会生气会丧气,打了胜仗他们会傻乎乎地聚在一起欢庆;在战斗中牺牲的士兵他们会信誓旦旦地咒骂敌人保证将他们剁成肉酱,活着的人会痛哭流涕地庆幸自己还活着。

所以每每碰上作战我很安心将后背交给他们,因为他们才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人,是他们再度让我苏醒了过来,和他们一起的这三年是我幸福的三年。

现在.......他们也离我远去了。这或许神自从我生下来就不会让我好过吧。将恶毒的诅咒镶入我的心里,我稍稍感到幸福他就将其扼杀掉......”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了,眼眶也逐渐泛红了,晶莹的泪珠不争气地滴到她手上。她用他双手掩盖住她现在柔弱的表情。

琳德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低声安慰地说:“没事的,可怜的孩子。尽管我不像您如此荣华富贵集一身,但我依旧过得很好。以前我也像您一样,因为战乱频繁,我的家乡被毁,我磕磕碰碰才来到这里。在这之后我才遇到这群可爱的孩子们,他们用他们的童真唤醒了我沉寂的心。所以我才为此奋斗,为了这些流离失所孩子们的食宿,我义无反顾地捍卫这间老破的修道院。尽管期间很艰苦但我还是挺了下来,因为孩子们的笑声是我最好的慰藉。”

“孩子,幸福并不遥远,也并不是诅咒。他该出现的时候总该出现,或许会迟一些,你现在做的便是怀着希冀去等待。”

琳德刚说完,修道院的大门轰然打开。孩子们被这响声吓得停止了歌唱,都齐刷刷地望向门那,艾薇也转过头看向门那边。门边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因为是背光面所以看得很是模糊。

诶,这身影.....好像在哪见过,。正当艾薇绞尽脑汁发掘记忆时,他快步接近用近乎粗暴的方法将艾薇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提起来。

“终于找到您了,艾薇长官。”他喘着大气直视着艾薇泛红的双眼。艾薇此时也愣住,也任由他提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庞便给他用蛮力牵着快步走出了修道院。

“抱歉长官,多有冒犯。现在您还不回去我可要大难临头了,所以现在委屈点长官跟着我。”

“啊!你是那个冲红茶冲得特别浓的卫兵。”

“很高兴长官您能记得我,但现在还是想想如何面对麦卡文长官吧。”

艾薇才突然想起今晚要和麦卡文处理军务,而且逐渐沉沦的夕阳也表明时间不早了。

“是啊,麦卡文这种性格。啧....”

对于麦卡文正统的性格艾薇也实属无奈,就是连她也说服不了麦卡文这头老驴。但是不知为何现在有点儿开心。除了父母和哥哥还是第一次任由别人牵着跑,不禁又怀念起年少的时光。艾薇感受着这宽厚手掌中传来蕴热,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的笑意。

虽然时间很紧急,但户拉扯着艾薇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行进的速度,毕竟艾薇伤势未愈,不可剧烈运动以免伤口开裂。

穿过一片小范围的灌木丛看见了石板铺成街道,一辆车正停在路口,汽车旁站着一位穿着风衣带着圆顶帽的男子。

户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将车门打开把艾薇送进去,自己又转身坐在驾驶座上,点火与挂档几乎同时完成。发动机嗡鸣的响声倒把那名男子吓到。

“你们想干嘛?”

“抱歉。”说完一脚踩死油门,这辆原本有些年份的小轿车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仅一瞬便消失在街角处了。尽管透过后视镜看见那男人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大声咒骂着他们。

但当那辆车消失在街角后,原本暴跳如雷的男子停下来他那夸张的动作,随后缓缓地把棕色的圆顶帽摘下来露出一头金发,嘴里不时叨叨:“愿能赶得及吧。”

户的车开得很快,因为近几天对城里城外的勘察以及对地图的研读让他迅速地掌握城市里的布局,仅仅用了十余分钟便回到医院后的一条街。他熄火后拉着艾薇沿着墙角探头望了望医院大门方向。果不其然,正撞见麦卡文跨进医院大门。

“妈的,让他抢先了一步。”

时间很急迫,但也只能希望守门口那两个家伙能争点气拖住麦卡文。但要赶在他之前回到房间也要穿过医院门前这条大街才能绕到房间窗台下。但显然以艾薇这身齐膝长裙很难蒙混过关,况且守门的都是她家的卫兵,这么一个大活人经过会没看见?

艾薇大概也能猜到下步要做什么了,低声道:“要跑过去是吧......”艾薇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将长裙撕开一个角以方便奔跑。

“来不及了,失礼了,长官。”户语毕立刻将她抱了起来,瞅见人群经过大街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人群为掩护穿过大街。

到达后院时,艾薇还没从户大胆的举动中缓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户。户有点窘迫地说道“长官,麻烦您能爬上去吗。”

“诶啊,没问题!”艾薇有点失态地说道,随后窗口下艾薇立刻攀上她用窗帘布编制成的长绳三两下便爬到五楼的窗台上,一下窗台向外大幅度地挥摆手臂,示意户赶紧也跟上来。因为脚步声证实了麦卡文就在防爆门外了。

户没时间琢磨艾薇的实力,如果还不回到岗位上,怕是要被麦卡文大卸八块了。

“怎么不开门。”麦卡文站在门前,脸色阴沉道。

“不是,我......长官.......”那名稍微矮一点的在卫兵支支吾吾地对着麦卡文比划。

“是这样的!长官!艾薇长官命令我们您来前要向她通报一声,请在门外稍等,长官!”高个子卫兵扯着嗓子答到。

麦卡文倚着墙挥了挥手,高个子卫兵二话不说赶紧打开防爆门快步走进去,过了一会神情自若地走了出来,平静地说“长官,里面请。”

麦卡文拉了拉帽檐,扯了扯领子,轻咳一声,带着副官一同走进去。

一进到里面,视野里竟然没有卫兵的身影,麦卡文眼神一凝右手习惯性地搭在勃朗宁的保险上。但又望向门口两名背对自己的卫兵,又将食指从保险上移开。

麦卡文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低声道“长官。”

“啊啊啊……麦卡文来了啊,进来吧。”里面传出悦耳的女声,听起来精神甚好。

麦卡文步入房间内,一道灿烂的金光透过窗台侵占了整个房间。麦卡文用手遮住夕阳的余晖,瞟了一眼在旁边收拾窗帘的户,户也感受到麦卡文异样的目光,默默地卷起米色的窗帘走出了房间。

“嗯……啊,他是我叫进来收拾房间的,窗帘太脏了我让他拿去给护士洗。”艾薇右手拨下几缕沾在嘴角的发丝,故作从容解释道。

“这样太冒险了长官,”麦卡文走近窗台望了望外面“这里视野太开阔了,想谋害长官的人距离这里可不远。”

“想要我命的人多着呢,那得要有那取我命本事,”艾薇冷笑道。

“算了,不谈这事了.....刚才总军部发来密电。”麦卡文望着逐渐被星月型沙丘一点点侵蚀的残阳沉吟道。

“嗡——”军用越野车的气缸发出一阵阵咆哮,麦卡文刚结束和艾薇的交谈,正准备启程回米格道斯军驻扎地。

车上随行的副官不解地问“为何不将那小鬼抓起来。那可不像你的作风,纵容一个黄毛小子违反军纪。”

“你看看这是什么”麦卡文干咳两声,抽出左手,拇指与食指间似乎有些东西。

“这是泥土?”副官更加疑惑了。

“不,正确来说是湿润的泥土。是我在窗台上取到的。”

“这能说明什么?”

麦卡文轻笑两声,摇摇头说“你仔细推敲下哪里有这种长年泡在水里的泥土。”

“您是说城郊的那条护城河的小支流!”副官恍然大悟。

“没错,我估计着我们的小女巫老早偷跑出去溜达了,然后门口的值班卫兵发现出大事了,就连忙撒腿就往外去找人,然后又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找到她,正巧不巧我们刚到病房,他们才刚从后花园摸上来;因为小女巫是用窗帘接在一起从窗台出去的。”

“为什么您又知道他们刚回来?”

“第一,小女巫不是什么粗枝大叶的军人,这点错误我想她不会犯,除非到了无法处理的地步;其二从交谈中不管语气和呼吸都有些急促,尽管她在尽力掩饰;最后一点就是那名卫兵后背已经湿透了,而且蓝色的军裤上的泥也出卖了他。”麦卡文拍打着皮手套,漫不经心道。

“受教了。”副官略微思索了一下。

“小事,在外漂泊这么久了,这点东西比起战争简单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