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
他语塞片刻:“……可能是我看起来不像缺银子的人吧。”
寇窈看起来还想顶嘴,沈识却示意她看看颜色青黑、失去知觉的手:“再不解毒我以后可连刀都使不了了。”
可他的声音却还含着点笑意,不像是担心自己手会废掉的模样。
寇窈声音低了下去:“我没带解药。”
没带解药就解不了了么?
这小丫头平日里在路边折根草都能折腾出花来,还能解不开自己宠物身上的毒?
沈识的语调依旧很温柔,眼底的温度却冷了下去:“阿窈,不要闹脾气。”
这人越生气称呼也就越温柔。寇窈明白他生气了,有些气急败坏:“小银的毒是那么好解的吗?”
可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于是把细白的手指探到沈识唇边:“你喝我的血好了。”
沈识见她这般,便知道自己刚刚的话着实是重了。
他略带安抚地捏了捏寇窈的掌心,指尖微微用力便在她雪白的指腹上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渗了出来,寇窈倒抽了一口气。沈识捏着她的手指向自己唇畔一抹,将沾在唇上的血迹抿进了嘴里。
右手手掌上青黑的毒素立竿见影地褪了下去。沈识撕下一片袖口给她包扎,心想,娇气包。
一点痛都受不了,一点苦都吃不得。
以后谁能招架的了这个小姑奶奶?
寇窈仍旧很委屈:“这下不怕我用血给你中毒下蛊啦?”
沈识只得说好听话哄她:“以后真当了皇帝封你做公主好不好?”
虽然知道这只是他随口胡诌的哄人话,寇窈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她问道:“你的内力恢复了没有?”
她的血可解百毒,应该顺带着把那些暗卫血里的毒也解了。
谁料沈识皱眉感应了片刻说道:“并无。”
两人四目相对,面上都透出凝重之色。
到底是什么毒,连蛊苗巫女的血都解不了?
寇窈想了想,当机立断道:“你放一盅血给我,我好好研究一下。”
放一盅血?
沈识想起曾经给寇窈试药的日子,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这个以后再说。”
他毫无技巧地转移着话题:“你怎么进京了?”
寇窈刚想说“在家无趣进京吃喝玩乐放肆放肆”,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辛夷便开口了:“姑娘受沈先生所托进京寻您的下落。”
寇窈闻言顿时闭上了嘴,不断点头表示赞同。
常年在外杀人的辛夷并不知道自家姑娘和沈识相处时一直你诓我我坑你,只是看不惯沈识这一会儿欺负寇窈:“姑娘吃不好穿不好都瘦了,您还欺负她!”
这话别人说沈识定然不信,但辛夷一向诚恳老实不会说谎。他有些受宠若惊:“……我何德何能。”
再看寇窈果然清减了几分,沈识的愧疚感后知后觉地漫上心头:“是我不好。”
这小丫头哪里吃过苦,居然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真是道义极了。
只不过他现在武功尽失又身无分文,简直不知如何回报她,说不定还要靠她逃回苗疆,于是只能许诺道:“回去后我给你试一个月的药。”
寇窈眼底的亮光一闪一闪:“多苦的都行吗?”
沈识挣扎了片刻:“……只要你不是故意弄那么苦就行。”
那她可以尽情调配那些苦到要死的药了!寇窈正为可以光明正大捉弄沈识兴奋不已,却又听他说道:“不过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寇窈问道:“什么忙?”
沈识似乎听到了不远处青衣拍门大喊“放我出去”的声音:“逛花楼不给银子最多让裴安失望,并不能闹得人尽皆知,我们不妨再闹出点别的。”
闹得人尽皆知干什么?寇窈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过她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满庭芳”里多的是富家子弟,沈识今日闹出些事来让这里的人记住他,日后裴安真把他推出来时定多的是人阻拦。
想来他此行出来没易容,就是存了些这样的心思。
寇窈很是跃跃欲试:“说吧,闹什么?”
沈识微微一笑,撕开了她的袖子。
“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原因是民女柔软光滑的衣料太容易撕,本只想撕一小截袖口做做样子的沈识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撕到了肩膀。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寇窈白玉一般的手臂,转过头去死活不肯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