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容已然穿好了外袍，她站在君离身前，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眸，嫣然而笑，让人觉得似乎是到了花季，平白看了一场花宴，“那师尊九十九世都活成了什么样子？”

君离想了想，看着这个小姑娘，突然好心情道：“为师做过乞丐你信信不信？”

卜算容睁大了眼，仔仔细细将君离又从上到下端详了一遍。

师尊方才没有醒的时候，清风从窗吹进，他的头发衣衫竟都纹丝不动，眉眼安然寂静到了极点，蓦然就是座冰雪塑成的神明像，简直不像是个活着的生命，因为她离他这么近，近的可以数清他长长的睫毛有几根，却连他呼吸吐纳的声音都听不到。

而今睁开了眼，却宛然还是一个冰雪塑成的师尊，只是似乎晒了些阳光，身上的寒气化了些，这样的师尊，他竟然如此坦然的告诉他的徒弟，他在成仙之前当过乞丐。

她想了想，下了定论：“师尊这幅仙风道骨的样子，就算穿上了乞丐服，也一定是要不来钱的。”

君离闻言，微微怔愣了一瞬，极淡的瞳眸里漾起一点亮光，似乎是想了许久的问题终于想通了一样，笑了笑，道：“原来那一世，当个乞丐也失败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卜算容看着君离笑的和煦的样子，忽然道：“师尊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受了炽魂钉，却没有变的再愚笨迟缓些，反而是化形了？”

君离道：“徒儿不是正在和我说么，为师问与不问，都是要知道的，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卜算容笑嘻嘻道：“师傅能猜到吗？”

君离道：“好歹是跳过了龙门的鱼，能蠢笨到哪里去？”

卜算容道：“师尊是喜欢徒儿现在的样子还是之前一条鱼的样子？”

君离道：“都一样。”

卜算容道：“师尊当过道士么？”

君离道：“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