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代善的话,多尔衮等人皆是有些沉默。
要他们守卫城池,那根本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除了此地,还有抚顺关、萨尔浒等险要之地。
只要锤匪胆敢追击,那就利用险要地形打他们。
“放弃盛京?”
多尔衮虽然身为摄政王,但手底下也没有多少实力了,阿济格的主力带走了一些两白旗士卒,多铎更是带走了镶白旗士卒。
他麾下的正白旗人数也急剧缩减。
还得两黄旗作为主力,代善手上的正红旗以及济尔哈朗的镶蓝旗士卒。
“对,守卫盛京我们连三个月都守不住,除非把城内大部分都宰了吃人肉,相许能守卫一年之久。”
代善虽然很不情愿,但也把目前的困境说出来了。
就算是圈养百姓,也没有多少粮食可以供应给他们,大批人几天不吃饭就得饿的差不多要死了。
粮食始终是影响作战的大问题。
“本王没有意见。”
多尔衮看向济尔哈朗以及其余两黄旗主将。
济尔哈朗也深知放弃盛京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退回去。
“我同意摄政王的话。”
多尔衮说的便是存地失人,存人失地的策略。
反倒是两黄旗主将们面面相觑,谁都习惯了在城里的生活。
现在一下子返回深山老林当中去作战,不少人都无法接受。
巩阿岱站起身来:“诸王真要放弃我大清国都?”
他以前就因为临阵退缩被众人拿住问罪,多亏皇太极提拔才重新掌握吏部,不在带兵打仗。
如今众人被一个临阵退宿出名的大臣指责,皆是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
代善怒斥一声:“你懂什么?”
“你懂!你们都懂怎么打仗!”
巩阿岱出奇的愤怒,当初他临阵退缩就被夺爵问罪,罚没了许多家产。
现在锤匪大军还没来盛京。
这群善于作战的人,就打算逃跑。
那谁来问罪他们?
就欺负先帝死了是吧?
这他妈的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先帝若在,岂会容忍你们放弃盛京?”巩阿岱大声呵斥道:
“若是锤匪挖了先帝的陵寝,你们又该怎么办?”
努尔哈赤、皇太极以及先祖的盛京三陵都会被锤匪破坏。
盛京作为大清的龙兴之地,已经被按在这里了。
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但锤匪来势汹汹,他们又不擅长守城。
“难不成我大清八旗子弟就没有一个敢战之卒吗?”
巩阿岱继续发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谁也没法反驳他。
其实多尔衮是不在乎什么先帝陵寝会不会被锤匪发掘出来,给他整鞭尸这么一出的。
他们这些人今后能不能被埋在陵墓里都是一件不确定的事。
最为紧要是要保存实力,将来才有可能反攻回来。
随着巩阿岱的咆孝声,大厅内是一阵阵沉默。
谭泰站起身来说道:“与其被动等死,我军莫不如主动出击,锤匪如今正在兴头上,属于是骄兵,我们要集中优势兵力,先选择一路,打他一顿,再说其他。”
随着两黄旗的主将们表态,多尔衮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反对。
代善岁数大了,早就没有什么心气。
他实在是有些害怕硕托回来杀了他全家。
岳托、硕托这两个前妻生的的儿子都是仇人。
有后妈必然有后爸,否则也不会父子相处成为仇人,恨不得制对方于死地。
济尔哈朗也为自己逃跑的想法,感到羞愧,于是请命率先出击,打锤匪的先头部队,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大清内部说实在的还是要靠手底下的实力说话。
多尔衮名为摄政王,但是因为两个兄弟一死一逃,已然是实力垫底了。
他再说什么话,众人也不怎么么尊重,想要自己干事了。
“摄政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面对两黄旗主将的集体发问,多尔衮靠在椅子上,看着顺治小皇帝道:
“我的意思是离开盛京,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长久的支撑战事的发生。
若锤匪大军到了,一旦合围成功,把战争的主动权拉进他们擅长的阵地去,你们打听打听去,锤匪最高纪录便是一日攻克九城,盛京比北京更加难以攻克吗?”
福临也听不太懂,但是他却是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朕虽年幼,但也要恪守祖宗之地,绝不能轻易放弃盛京。”
有了顺治的发话,两黄旗将军们大喊着陛下英明神武之类的话。
大玉儿眼里充满了担忧之色,她明白多尔衮话里的意思。
大清面对锤匪的攻势是完全守不住盛京的。
谭泰等人也皆是有着阿济格的想法,我大清绝不可能战败,那是锤匪没有遇上我!
只要我领兵出战,情况一定会好起来的。
多尔衮见顺治都说了话,他只是站起身来郑重的行礼道:
“那我等便遵从陛下之言,死守盛京。”
代善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拄着拐杖回家去了。
谭泰等人便开始谋划如何进攻锤匪的先头部队,吃掉他们。
多尔衮站在宫殿外,听着蝉鸣,总是觉得十分烦躁。
本来当上摄政王想要大展拳脚,结果被锤匪一波接一波的暴击,搞得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那帮脑瓜子里都是肌肉的两黄旗都统们,竟然想要去同锤匪硬拼!
他们打的过我兄长阿济格吗?
“摄政王,战事真的已经颓败到这般糟糕的田地吗?”
大玉儿捏着手绢一时间难以接受,她还未曾见过如此垂头丧气的多尔衮呢。
多尔衮并没有看向她,平静的陈述道:
“留在盛京我大清就没有重新崛起的机会,只会同大明一样被贺今朝所灭。
若是我们退入建州卫甚至更远的地方,贺今朝他想要覆灭大清,就得花费数十年的时间。
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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