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出趟远门。”

晚间，我吃过饭，躺在近二十平米的大床上，闲聊着将明天的行程告知龙綦。

“多远？”龙綦侧目瞧我。

“七八百里吧，晚上应该能赶上回来！”

我算了算和老槐树的直线距离，足足七百里，当天来回时间皱皱巴巴。

他微微愣了一下，慢悠悠脱衣上床，完了又开始脱我的衣服。

“去做什么？”他伏身而下，埋头吻着我的耳垂。“又给我爷爷写信？让他判我们离婚？”

他语气沉闷，略有不满，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重了几分。

“不是，我去拜一拜送子槐树，让它瞧瞧我们为什么生不出孩子……”

我习惯性勾住他的脖子，喉咙里禁不住发出一声轻颤，他已毫不费力地欺身上来，动作熟练。

有句话叫龙本性の淫。

我自从嫁给他才知道这句话的真谛，他真的是体力充沛，一天都不会落下，日日都要行房，心满意足之后才会睡觉。

可惜的就是，即便我俩如此频繁地行房，我依然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着急。

我们女娲一族本就人丁稀少，如今我又嫁了一条龙，真有可能断子绝孙。

我被他压在身下，不多时便即情浓，两条腿不可控制地化了原型，变成蛇尾。

每到此时，龙綦就随着我一道化形，以龙尾缠住蛇尾，竭力完成交融。

待到一切结束，我早已是大汗淋漓，整个瘫软在他的怀中。

找一条龙当老公的好处就是，在床上他真的很会，每一次都能把我弄得心满意足，坏处同样如是，发情的频率太高，总是弄得我身心疲惫。

“明天我陪你去吧，驾云飞过去，眨眼就到了。”在床上满足的龙綦总是非常好说话，甚至愿意陪我去看不孕不育。

我这些年看过治疗不孕不育的大夫不少，就连白娘子都给我看过，可惜她法力太低，看不出问题所在，还被龙綦一个眼神吓得再不敢回西湖。

第二天一大早，我吃过饭，收拾妥当，龙綦早就已经在院中等着。

他直接卷了一阵风，眨眼间便将我带到八百里之外的老槐树面前。

正所谓云从龙，风从虎。

找一条龙当老公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他出门卷一阵风，或者是捏个瞬身术，万里之遥眨眼便到。

“老朽见过女娲大人！”老槐树眼力不错，我才刚刚落地，他就已经认出了我的身份。

“不用客气，你才应该是前辈。”我欢快地奔上前，主动和它攀谈起来，“我听说有很多人都喜欢来拜你，说你是送子槐树，是不是真的？”

“这些都是些凡人以讹传讹，没有那么神，我只是偶尔渡化一些游魂野鬼，帮助他们投胎转世，所以才有了这个传闻。”老槐树说的恳切，不像假话。

我心一凉，这么说我是白来一趟。

我只能继续说下去，“不瞒你说，我是特地来与你请教这个问题的，我已经结婚三百多年了，到现在都没孩子，我这着急啊，女娲传人生不出孩子，我这以后可怎么办呀？”

老槐树摇动着枝叶，很是为难地看着我，“不知娘娘的丈夫是什么人？可否请他也过来看看？”

“就是那边站着那个！”我立刻凑上前，对着老槐树低低解释道：“我偷偷告诉你，他是一条龙，好像还是天上那条老龙的第几个孙子来着。”

“这……”

老槐树吓了一跳，连忙摆动枝叶，俯身叩首，“槐树精参见龙族尊者！”

“免了，我不喜欢这套，你快帮她看看，瞧她什么时候能生出孩子，免得天天来烦我！”龙綦随意找了块石头坐定，并不上前，声音却是清晰地传来。

“你不用理他，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可知我这是什么情况？我大概什么时候能生出孩子？”

老槐树憋得面如黑炭，本就暗黑的树干愈发黑了。

我急急地看着它，催着问道：“你倒是说说啊，你都两千多岁了，不知道么？”

“娘娘，您这种情况应该找龙族的帮您看看啊，老朽只是一棵行将就木的老槐树，真的没那个本事给您看诊。”老槐树说着说着就看看不远处的龙綦，闷闷地道：“正所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龙族是整个三界血脉最霸道的种族，他们和任何种族结合都是可以生孩子的……”

“老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龙綦陡然一个瞬移，刹那间就到了老槐树的面前，一指点在了老槐树身上，森然道：“我龙族的往事也是你能妄加议论的？”

“你干什么呢？这都是几十万年前的事情了，说说怎么了？神话传说里到处都是好不好？”

我深知他那一指要是点下去，老槐树眨眼就会灰飞烟灭，立刻上前推开他，扬眉道：“你那些龙族祖宗干的破事，我还说不得了么？囚牛、睚眦、狴犴、狻猊、饕餮、椒图、赑屃、螭吻、貔貅，你瞧瞧你这些祖宗，都是怎么生出来的啊？”

龙綦被我数落一阵，焉声焉气道：“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龙族还没有统一管理，现在不一样的！”

“哼，山海经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物种，有几样不是你们龙族生出来的？真是有脸堵别人的嘴！”我切了一声，给他一个白眼。

龙綦憋闷半天，也不冲我发脾气，扭头看了老槐树一眼，眼神冷厉，杀气凛然。

老槐树知道触了霉头，无声闭眼，假装沉眠。

这趟治疗不孕不育的旅程算是白跑了，回程路上，我一声不吭，懒得理龙綦，这货双标的紧，龙族的那些黑料谁不知道，他还不让人说，搞得像是一头纯洁的小龙。

我真想呸他一脸花露水。

落了地，他转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