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了陈校长,不算完事儿,还有不少后事要安排。
村民们散去,黄老道、林驹、马二、朱老师几人,外加上几个老师和六个村民组长,又到了陈二成家里。
黄老道咳嗽一声,众人停止了说话。
“陈校长走了,但是还有不少后事要处理。要是有儿有女的家庭,这事儿也不用咱们操心。”
“不过陈校长没儿没女,他一辈子就把学生当做了自己的儿女,所以。”
“黄先生,我们明白你的意,这件事儿我们已经核计好了。”
马二停顿了一下说道。
“烧七的事儿,由村里面负责,一共烧到七七”。
按照风俗,从头七到七七,都要去上坟烧纸祭拜。七七四十九九天之后,亡魂进了阴间,才算完事儿。
“以后每年正月十五送灯、清明上坟添土、七月十五、十月初一、过年上坟,都由村里负责,一个村民组轮一年”。
“三年之后立碑修坟,由村里主持,林驹出钱。”
“陈校长的房子,保留下来,由学校维护,每个星期来打扫一遍。将来房子需要维修的时候,由林驹出钱。”
“每年清明的时候,学校全体师生去给陈校长扫墓祭拜,告诉孩子们,永远也不要忘了他们的校长。”
“今年春节的时候,学校和马家堡子全体村民,家家户户不贴春联,不放鞭炮”。
家中有亲人去世,头一年春节不放鞭炮,不贴春联,也是本地的习俗。
目的就是让死者能够回家,跟亲人团聚一下。
如果贴了春联,放鞭炮,鬼魂就不敢回来了。
“行,既然你们都想到了,我就不多说。你们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来说两句。”
林驹突然说道。
“陈校长的去世,可以说很突然。我们谁都没想到。但是,他的病不是突然得的。也是早就有了病,一天一天走到了这一步”。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到医院检查。但是在收拾他的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大量的止痛片,这说明他这些年对自己的病是清楚的,只是没有告诉别人,自己偷偷地忍着。”
说到这里,林驹不禁流出了眼泪,众人也都默默地流泪。
“如果他的病情能够早点儿被发现,起码可以进行早期治疗。即使治不好,也可能减轻他的痛苦。我们也早有思想准备,不至于措手不及。”
“说实话,我感到非常内疚。没有能力挽救陈校长的生命。”
“陈校长走了,但是我们这些人和广大的村民还活着,还可能得病。一场大病,不仅可能夺人的生命,还可能摧毁一个家庭。辛辛苦苦赚点儿钱,可能连治病都不够。”
“现在合作医疗已经名存实亡,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人总会得病的。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建立咱们村自己的合作医疗。从现在开始,就存上一笔钱。”
“这笔钱的用途主要有两个,一是平常的时候,每隔半年,对全体村民进行一次体检。乡卫生院能体检的,就在乡里体检。不能体检的,咱们就自己拿钱,到县里或者市里的医院去体检。早发现,早治疗”。
“第二个用途,就是用于给咱们的村民治病进行大病补贴,不至于因为一场病,家里就穷了”。
“至于钱的来源,我出一部分,我初步计划先出二十万,起个带头作用。另外的村民,每人每年出10块钱,家庭条件差的,村里审核一下,可以不出钱。”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这是大伙儿的事儿,怎么好意思叫你一个人出那么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