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还不知自己在叶家姐弟心中变成大好人的沈时舟躺在床上,父亲的话让他不得不重视,他今年已有二十五,婚事一拖再拖,再这样下去着实说不过去。而且有继母在,父亲真会做出请皇上赐婚的事来,到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今日说自己有心仪之人不过是骗骗沈颉,至今为止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心动。无论倾国倾城亦或是惊才绝艳,都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他时常想那些女人也许在端庄贤淑美丽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丑陋恶毒的心也说不定。周烨说他心里有疾,不是所有人都像他继母静娴公主那般阴险。
他也试着去接受,但那些女人只能让他感到厌烦,不讨厌的,沈时舟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好像有一个。
原来她面容憔悴是病了,她弟弟说是因为受伤才会生病,怎么那么巧这个时候生病?也许小胖子说的也不是全错。
又笨又呆眼光还不好,段景章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有什么好?沈世子把状元郎编排一通,被子一蒙睡觉。
沈时舟的警告起了作用,旁人再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叶家。巷子里见过沈时舟的人都觉得他不好惹,就是大家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向着叶家?
又到了叶成雍休沐的日子,早前他还会与一俩好友出去吃吃酒喝喝茶,最近也懒得出门。这下可苦了叶文轩,父亲不在时他每日学够时辰就可以出去玩,父亲在家一学就是一上午。
叶文轩三岁开始启蒙,每日叶成雍都会抽出时间教导一双儿女,他白日不在家便由赵氏管着。
“瞧你写的什么?饭粒爬两爪子都比你写得好。”叶成雍见儿子写的字不够正生气道。
叶文轩撅着小嘴,心中腹诽饭粒只会往脸上抹墨才不会写字。纠正了他下笔的几处错,又让儿子背了昨晚留的文章,总算过了关。叶文轩刚要往外跑,又听父亲问:“你与别家孩子打架了?”
叶文轩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他、他说大姐姐坏话,我、我气不过……”
“嗯。”叶成雍轻轻点点头,“去吧。”
叶文轩站在院中愣了半天,父亲竟没有怪他?以往父亲总是训他君子修身养德不能打架,今日这是怎么了?叶文轩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干脆不想跑出院子玩去了。
从书房出来叶成雍皱着眉,赵氏问他:“怎么了?文轩惹你生气了?”
叶成雍摇摇头,“没有,下个月让他去学院吧,与那群孩子在一起久了对他没好处。”倒不是他瞧不上巷子里的孩子。贩夫走卒也有自己的长处和优点,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些人大多浅薄甚至是无知,否则也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说那等不中听的话编排他女儿。
赵珍问:“不等秋季了?”学院招收八至十五岁的学生,原本打算今年秋书院统一招收在把文轩送去。
“不等了,锦贤书院院长是我一同僚的先生,找他帮忙提前送去不是问题,文轩聪慧这些年由我教导蒙学自然不差,此时进去也不会拖后腿,放心好了。”
赵氏也赞同,“也好,在学问上我帮不上忙,有时他问问题我哪里知道怎么答,倒是金荷来了之后,他常去问。”
“金荷虽是女子,但她几位师傅对她的教导很用心,金荷学识也是不差的。”想起这些年女儿给他写的信,叶成雍脸上露出笑意,“我敢说那些豪门贵女也没几个有金荷写的字好。”
赵氏见他得意,也顺着他,“是、是,你女儿哪都好。”就是命不好。后一句她可没敢说。
叶成雍笑了一会儿,忽地又叹气:“就是命不好!”
赵氏:“……”
这时门房老赵过来禀报,“老爷,段公子来了。”
“哪个段公子?”赵氏心里一颤,连忙问。
“是、是状元郎段景章。”段景章来过府上,老赵也是认识的,当初老爷风风火火的叫大小姐回京家里人都是知道的。
叶成雍一听段景章来了,火气顿时上来,“他还有脸登门,赶出去。”
还不等老赵出去赶人,又有下人匆匆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少爷和状元郎打起来了。”
赵氏和叶成雍互相看了看,还以为听错了,这俩人怎么打得起来?赵氏忍不住问:“文轩?”
来人忙道:“是文轩少爷,小人拉不住啊,夫人您赶紧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