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祥一行七八个汉子追到这里停住了脚。
风吹着几个人手里的火把东倒西歪,全靠村长儿子手里那只手电勉强照清路。
“前头就是黑风林嘞,我爹说里面有怪物,不能进。”
村长儿子拿着手电在黑风林里照照,那怪风却好像把光线都吞进嘴里,根本瞧不见三米外的树。
“那麻三儿也是活该,半夜摸上寡妇门!”
“算了吧,就由着她去把。”
“孤儿寡母的肯定不能活着出来了。”
几个人互相说着,都希望能快点离开这阴森森的林子。
六七十年代远离城市的山村,法律意识十分淡薄,常有私刑发生,他们把村子里的丑事当做家丑,不愿外扬。
追梅寡妇的心思他们又各有不同,但谁也犯不着去犯险,只好作罢,无功而返。
走到半路,豆大的雨落到地上,噼里啪啦往人身上砸,火把灭了,汉子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赶。
进了林子的梅寡妇如何,赵枫都看着,实在是惨。
没走出去多远,寡妇脚下一滑,两人齐齐摔进一个山坳里,一根断木刺直插进寡妇和阿肆的腹腔。
连天雨幕中,母女俩无声无息的趴在泥水里没了动静。
阿肆头上的布巾在滚落时被刮掉了,雷光大作,赵枫瞧清了她的模样,不由一惊。
这孩子压根儿就没有模样,她没有脸,连嘴都是用刀划开的口子,边上结着厚厚的痂,应该是每每长起来都得强行割开。
神话中都说人是女娲用泥捏的,那这孩子就是女娲捏的时候旁的都捏好了,独独脸上还是泥泞一片,不光没有眼耳口鼻,连个平滑的面子都没有,嶙峋坎坷,只有赖以生存的一张小口。
画面开始快进,风雨平息,这黑风林中却没有日月轮转,总是漆黑一片。
赵枫见阿肆动了动,可孩子太小了,她既无法掰断木刺,也无法站立,只能无助绝望的趴在母亲的尸体上,发出唔唔的声音。
景色变换,斑驳的暗影闪的赵枫眼花,也不知过去的多久,那木刺上的血迹渗透到周围的泥土中,寡妇的嘴眼中冒出幼蝇爬虫,赵枫惊讶的发现,阿肆还能动。
这孩子的生命力太顽强了。
黄色的软虫破土而出时,画面停了,阿肆没了气息。
赵枫一眼就认出,那就是亦瑶说的蚃,这时的蚃已有一臂长,扭动的攀上母女俩的尸身,缓慢的从寡妇的嘴里钻了进去。
过了会儿,寡妇的身子动了起来,发紫肿胀的双手撑着地站了起来,身上的爬虫幼蝇窸窸窣窣往下掉,但还有些挂在身上,寡妇也不介意,头拧着朝一边,她便伸手嘎嘣一掰,头软软的垂落朝下。
试了几次,大概是发现脖子已经断了,她便伸着手扶着头一步一步往林子外面走。
折断的木刺将母女两个串在一起,幼小的阿肆随着她走动在身后无力的摆动。
赵枫跟在后面飘,心道那蚃怕是已经成了精,正在控制寡妇的身躯。
这画面实在诡异,已经死了好多天的尸体,遍布尸斑,瞳孔发白,胸口还捅着木桩,身后背着女儿的尸身,摇摇晃晃进了村。
大婶儿大娘们瞧见全都吓破了胆,腿软跑不动的,两腿间流出一泼骚尿,眼白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