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一个妈生的,怎么会这么不同呢?
岳世明其实也没真的见过游西雀,只是知道游心雅有这么个姐姐,但游心雅从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着长大的,姐姐却十几年也不回一趟家,每当游心雅提起这个姐姐,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那个人完全不领情。
岳世明不是不知道那种双胞胎家庭。
两个小孩,父母当然不可能一杯水端平,十有八九会偏心另一方。
游西雀能做到十几年不回家,肯定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况且游心雅这么善良一个女孩子,小时候没准被她欺负得有多惨。
游心雅走后,岳世明看着“猩红眼怪谈剧院”发来的投稿,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后将这个账号永远地拉进了黑名单。
游心雅刚开始在娱乐界崭露头角,他绝对不能让游西雀影响她的未来。
应该从苗头开始就掐断。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某一角。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个男人面无表情地敲打着电脑,电脑屏幕里文字疯狂地滚动,过了一会儿,聂准成功敲完一篇剧评。
发到微博上后,很快就收获了许多点赞和评论。
【恕我直言,在这个浮躁的时代,烂片烂剧烂表演层出不穷,粗制滥造的剧团一批批生产,一颗颗冒着臭气的粑粑被包裹在糖纸下,每次我以为是糖,揭开里都是粑粑,想避开都不行,键哥就是我的避雷针,每次看完他的评价我都会醍醐灌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键哥就是神!】
【感谢键哥,成功避雷。】
【避雷+1】
【黑色键盘侠,你也太过分了吧?小雅导的剧可是拿了跃世杯的,你比跃世杯还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她弄得烂,说得这么厉害你行你上啊!】
【收钱了吧?现在黑子真多!】
楼上这两条刚发完,立即就有几十条评论推了上去。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人搞你行你上?】
【笑死了,就算你行你上又怎么样,键哥是谁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领好你们的粉籍滚回去,跑到别人家的地盘KY你麻批呢!】
……
…………
咔嗒。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撮火光。
聂准点了一支烟,在那一瞬间黯淡的光线中,依稀可见房间架子上摆满了奖杯。聂准的网名是“黑色键盘侠”,顾名思义,干的差不多就是这个行当,这么多年下来了聚了一小团粉丝,爱的人叫他最有良心的剧评人,恨他的人骂他死键盘侠。
他不在意,有什么好在意的。
看着网络上越吵越热,聂准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翻起微博来,他的兴趣就是这么点,天南地北,各地的剧团到处窜。
但最近也有些疲了,近两年各种剧场的表演水平已经维持到了一个度,很久没有突破。
聂准正准备放弃,忽然,首页刷新了一条新的信息。
【猩红眼怪谈剧院:空荡荡的剧场里,总是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你推开门,首先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接着你看到舞台中心有一双染血的芭蕾舞鞋……】
聂准:“……什么玩意儿。”
但这独特的风格还是让他忍不住点进去一看。
“以怪谈为主题?”聂准眉心一挑,“有意思,但这玩意儿弄不好容易翻车,猩红眼?以前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失望居多。
新剧团大多没有经验,翻车的可能性更高。
聂准点进对方的微博随意翻了翻,失望的感觉更甚,正想退出,动作忽然一顿,他双眼直直地盯住某个地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有点生气,将烟掐灭。
“游西雀?徐老师的另一个外孙女……”
*
这时候,游西雀尚且不知道一些麻烦已经找上了门来。
黑色匣子仍安安静静地放在桌子上,顶上放着那个象征着怪谈剧院的铜制怀表,一黑一金的搭配竟然格外和谐。
游西雀拿着铜制怀表在黑色匣子的凹槽上比对了一下,恍然地低喃道:“它们果然是一起的,这个怀表的外型和这个凹槽基本上能完美合并……”
凹槽最外层是蛇形螺旋状的,正好也能与表带契合。
“这个怀表应该就是开启怪谈橱柜的钥匙。”
游西雀又看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没有把怀表放上去,她还记得卡牌上的一句话,“请你不要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打开它,好奇心会杀死猫”,想来是卡牌的警告。
SSR级卡牌本身自带未知的危险和恐怖,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程度,游西雀暂时不会选择它。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路灯忽明忽暗,幽幽闪烁,游西雀泡了一杯牛奶,喝完决定早早睡觉。
她也是真累了,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没有睡过一回好觉,这下放下心理负担,竟然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照进来一层浅淡的月光。
天寒地冻,游西雀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整个脑袋几乎只冒出一小撮头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上的始终、桌上的铜制怀表,两种不同的表针似乎以一种微妙怪异的步调融一体,声音渐渐一致。
滴答、滴答……
时针来到凌晨四点。
屋里一片死寂。
忽然——
叩叩、叩叩、叩叩叩。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