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汀心痛如绞,也不敢动它,只能红着眼睛守着它发作结束,慢慢安静下来。
江雪工作之余会给它揉揉腿和小脚垫,搓搓脖子脊背,晚上江小汀会抱它到床上睡,搂着一夜,生怕它翻身掉下去。
只是无论两人再怎么努力,病情还是依旧。
江小汀能看见小白周身的黑雾有时似乎浓厚了些,又有时还是老样子。
小白戴着追云送的那块蓝色玻璃小片,不知为何颜色倒是越来越深。
等到江雪母女和小涌的早餐都快吃完的时候,陆妍也起了,她一边咋咋唬唬嚷着完蛋了迟到了,一边慌里慌张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套上孕妇穿的烟粉色高腰连衣裙,又抓起一片荷包蛋塞在嘴里便冲出了门。
“玩得开心!”江雪和江小汀同声告别。
“嗯嗯嗯!”陆妍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车门开合声之后,窗下姜皓那辆雷克萨斯的引擎响起,轰然远去。
屋里的母女两相视一笑,江雪往小涌嘴里喂了块奶酪,小涌鼓着腮帮子牙牙的喊:“大车车,呜——皓叔叔——呜——”
江雪低声念了句:“老天保佑小妍,这次能苦尽甘来。”
江小汀想起那天浑身是血的姜皓,肯定的说:“妈放心吧,他两都是生死之交了。”
江雪突然问道:“上周你和祁蒙去的是河源村么?”
江小汀点头,喝了口粥,艰难的咽了下去,心里万分想念叱砂的好厨艺。江雪做的粥,又稠又厚简直像烂饭……厨艺二十年如一日的暗黑,也是难得。
“那你们去了那个什么外国人的收容所了吗?”
江小汀一震,怕母亲担心,连忙摇头。
江雪叹气,打开手机边翻边说:“还好,我看本地新闻昨天说,抓住了一伙偷狗贩子,说是偷狗不成还把那个老外给杀了。就是你们去的那天杀的。老外的前妻都从国外赶回来处理后事,闹的沸沸扬扬,大使馆都出面了。”
江小汀想起那个摸她一后背血的胖汉子,抖了个寒噤,还好还好,还好抓住了。她忙问:“那村里人怎么说?”
江雪翻出个新闻视频指给江小汀看:“村民们都说那老外是个好人,辛苦收容了这么多年猫狗,为村里环境做出了贡献,是标准的国际友人巴拉巴拉。”
江小汀顿时喷了口粥出去。
抹抹屏幕凑近了一看,视频上赫然便是那位带着众人硬闯收容所的三姐。她正对着镜头,以村民代表的身份,红着眼圈控诉狗贩子的十恶不赦,居然把菩萨心肠的老外毒死在当场,天道不公。
屏幕里满脸朴实的三姐身后晃过一个男人,似乎还在抹泪,有点眼熟,江小汀暂停了视频仔细一看,哎呦喂!这不正是那日用铲子削开她小臂的汉子吗?
江小汀摇头苦笑,把手机还给江雪,端起剩下半碗难喝的粥灌进肚。
江雪感叹了一回,站起来把碗筷收进厨房。江小汀则给小涌穿衣服,背上去托儿所的小书包。
“牛远的妈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听起来精神好了很多。”江雪边洗碗边高声说。
江小汀心念一动,不知道牛远回去找他母亲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