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敬闻家里,抄出的银子里,绝大多数都是这种没有官营铸印的。”
许鸣手中也拿着一个银锭,科普起来,“官铸的银两,称重合格就会烙上铸印,这些银两显然就是私铸的。”
“我大离白银管理向来严格,除了官铸坊以外,也有不少铸银份额转给了民间,但据本官所知,这整个青风郡都没有铸银权的。”
“诸位好好看清楚了,这些银两里面,五两以上的都掺了白锡,这种大锭的都不会剪开,所以很难发现。”
听到许鸣的话,众人才发现大个的银两中间都有一层颜色明显不一样的,恍然大悟,原来这叫白锡。
不过大部分百姓平日也很难用上银两,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用的铜钱,顶多用些碎银子,这些银两应该是李家大宗买卖上用的。
“李敬闻,你们李家铸的这银,中间掺了这么大一块白锡,这样一锭银能有几分利?”许鸣说着将银两朝李敬闻扔去。
银两直接砸在了李敬闻脸上,“不会这银两跟你又没关系吧?”
“这些银两是从多年赚来的,也是此刻我才知道居然掺了白锡。”李敬闻依然面色沉稳,依旧不为所动。
许鸣朝侧门方向打了个响指,又有一人被押了出来。
百姓看到此人,发出了不少惊呼声,很多人是听说这人被抓了,但此刻亲眼见到还是很震惊。
此人身穿深绿色官服,戴上了枷锁,正是本郡通判,蒋铨。
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这通判差不多也是这郡府的知县了,太守之下最大,分掌粮盐、诉讼,各县官吏考核,妥妥的实权官。
蒋铨被押到阶下空地上,被身边的巡游卫一刀鞘砸在腿弯,跪倒在地。
在痛呼声中,蒋铨盯着许鸣,叫出声来:“本官朝廷任命一郡通判,岂能跪你这铁令巡游。”
许鸣懒得再出示指挥使紫令,而是看着蒋铨说道,“要么打断你的腿,要么老老实实跪着配合本官审案。”
站起身从桌案上,抽出一本账册和几封信件,许鸣大声念了起来。
账册是记录的李敬闻给蒋铨的分红,一般都是给的金条,光过去六个月就给了十来根金条。
而信件则是青风郡下各县官员写给李敬闻邀功的,上面多是讲的如何将百姓家中有女儿丢失的案件如何压下去的。
信中还提到,希望李敬闻在蒋铨那里不要忘了美言几句。
许鸣走到李敬闻面前,轻轻鼓掌,抬眼望着青风百姓,“这李二爷着是厉害,各县官吏逢年过节都要置信问候,有涉及李二爷的案子还忙着压下去,办妥之后还不忘邀功。”
“一个旁支都这规格了,不知道这些一方父母官,逢年过节是不是要去丰陵李宅磕头请安?”许鸣讥笑道。
李敬闻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今日之事与他无关。
许鸣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没人会救你的,昨日我与李开轩见过一面,你们谯县两兄弟已经被他放弃了。”
“你以为这种伎俩就会让我认罪?”李敬闻轻轻一笑,“这种伎俩就会让我反水听命于你?”
拍了拍李敬闻肩膀,“你弄错了,你认罪也好,反水指认丰陵李氏也好,我一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