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他说,他自己将人派出来,准备绑架雷家的人去勒索配方,结果派出来的人都不见了?
大家都讲究一个能做不能说,他要有多蠢,才会自己将刀递到别人手上?
喘了口气,吴管事继续发狠:“你们不过一群泥腿子,信不信我现在一封帖子递到南京府衙,将你们全部下了大牢,我就不信,大刑伺候之下,撬不开你们的嘴。”
雷虎前世什么狠话没听过,这种话,他当一阵风吹过就好了:“谁知道呢,也许是走错了路,掉到长江里面被水冲走了;也许是出门办事的时候,吴管事给的银子多了点,人家带着银子跑路了,或者干脆就是被人打了闷棍。晚上黑灯瞎火的,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吴管事看着这个一脸无所谓的黄口小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心里的怒火几乎快要淹没那点所剩不多的理智。
雷虎看到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也不再撩拨吴管事:“这十个人去哪了,吴管事其实并不在意,对不对?
不如我们来详细谈谈镜子的生意?”
一句话,让旁边紧张得直抖的一群人差点扑在地上:小祖宗,你没看吴管事那吃人的眼神吗?
吴管事的回答并不出人意料:“谁耐烦跟你谈那镜子的生意?我问你交人还是不交?”
雷虎却依然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人呢?我们是没看到,如果吴管事对镜子生意没兴趣,那就好走不送。
我今天还要去魏国公府献宝,就不送吴管事了。”
主人下了逐客令,吴管事却是纹丝不动,只是死死的盯着雷虎。
两人对视了足足两分钟时间,最后还是吴管事败下阵来:“他娘的,你有种。
你家的镜子全部交给吴家代销,不准外卖。”
雷虎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无他,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些明末的权贵们的眼中,银子才是一切,他们连国家都可以弃之不顾,何况这区区的十条人命。
如果吴管事真是为了这十条人命找点门来,来的就绝不会是他们这三个人。
以他们的办事作风,绝对会是直接带着大群捕快衙役,或者干脆出动卫所士兵。
这点面子,南京的诸位官员绝对会给,而且吴家也不缺驱使这些官员动弹的银子。
至于公理法律?明朝的绝大多数官员有那玩意吗?
吴管事进门大呼小叫,蛮横无理,口口声声要昨天那十个人,无非是为了给雷家压力,以便在谈判中获得更大的优势。
现在看雷虎死不认账,难道吴管事就真的放着几十万两的银子不去挣,非要搞得人人皆知,将大好的好处丢出去?
何况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真发起狠来,将镜子献到了魏国公府,他吴家到最后怕是毛都捞不到一根,那十个人就真的白搭进去了。
吴家在苏州都还没到一言九鼎的程度,何况在这卧虎盘龙的南京城?
对吴管事丢出来的条件,雷虎答应得很痛快:“行啊,想要包销权,五十万两银子的押金,一年销售额不得少于两百万两。”
这句话一出,不光是吴管事,包括其它人,也差点一跟着扎在地上。
“小子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五十万两有多少吗?一年卖两百万两的货,你去抢都抢不到这么多。”
吴管事这次是真的说的真心话,既然开始谈生意,自然是你来我往,但现在雷虎提的这个条件,让他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朝廷一年的岁入才多少?四百万不到!他就敢开口让吴家一年帮他卖两百万两银子的货。
雷虎却是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既然没那个实力,就不要上来就说全部包销。”
“你!”
吴管事是真的有点后悔,今天为什么出门的时候净想着那几十万两的利润了。
早知道这小子让他受这么多气,他就该直接带人过来,将这破庄子给平了。
咬了咬牙,勉强压下了自己的火气,几乎是带吼的:“我不管这些,大明朝内你卖给谁我管不着,但你要卖出海的话,谁能卖,谁不能卖,必须要吴家同意。”
雷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两手一拍:“成交,我们可以将镜子的海外经销全部交给你们吴家打理,只要你们给出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