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杉,我……我去带黎景言的事,对不起啊……我没跟你说我这次回去,是去跟他的通告,我怕你听了不高兴。”
“多大点事儿啊……”江小杉硬拉着沈棠坐下,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全剧组都知道她跟黎景言的团队有过节,沈棠去给黎景言工作,不跟她说也是正常的,再说了这是人家经纪公司的安排,跟她原本就没什么关系,她跟安童也是只合作了这一部作品的一锤子买卖。
沈棠小心地措辞解释:“我知道你不喜欢黎景言,所以……我不敢在剧组里提和他相关的事,我怕影响了你和童童以后的合作。他要成立新工作室了,目前只有我一个工作人员,是……童童安排我去做的,我,我也答应了。”
江小杉耐心地安慰她,告诉她关于黎景言,自己一点都不当回事,更不会影响到对安童的看法。不过黎景言要成立新工作室的事,她还是挺意外的,尤其是从前的工作人员都离开了,只有沈棠一个人,还是从安童团队借调的。
说话间,周一笑穿着件小羊皮夹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悠哉悠哉地就过来了,看见沈棠和江小杉两个人在亭子里,不请自来地笑嘻嘻打着招呼:
“哟,这不沈大经纪么?白天哥的车技怎么样?”
沈棠腾地一下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不说话。
“不就是机场高速底下压线了一次么,没事,哥有分扣,偶尔挑战一下底线还是没问题的,因为哥的底线无边无际……”
“小杉,对不起,我,我先走了。”沈棠匆匆跟江小杉道了个别,一路快步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手足无措的周一笑。
“你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江小杉差点就拍案而起了。
“哎呀,我这不是想学你装个海王,结果学了个徒有其表么……”周一笑尴尬地解释。
“学我?!”江小杉惊了,她是这样的吗?!
深深叹了口气,她语重心长地跟周一笑解释:“哥,你时常教导男演员们,要分得清什么是霸道与霸凌,什么是牛X和装X,什么是调侃与调戏,以及什么是风流和下流……”
“得得得,打住打住……”周一笑立马换了了话题,“我不是来跟你白扯这个,哥有正事跟你说。”
“啥事?你要明天杀青宴上跟沈棠表白?”江小杉下意识地反问。
“哎哟,不是……”周一笑哭笑不得地扶额,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难得正八经儿地跟她说:
“去年咱上一个剧组那次事故,黎景言可能真的骨折了。”
“不可能!”江小杉一下子站起来了。
“你别急啊,冷静,冷静,听我说。”周一笑赶紧连打手势,从头道来:
“我今天啊,接沈棠和黎景言来剧组的时候,行李箱是保安搬上车的,下车的时候啊,这黎景言先跳下去了,就开后备箱要自己拿行李,沈棠不让,然后还特客气地问我,能不能帮忙搬下行李,说黎景言身上有伤,腰和腿都打了钢板。沈大经纪开口,那我当然乐呵呵地帮着拿行李去了啊,过后我一想,那打了钢板可不是一般小伤,更何况你看啊,上次咱剧组出事之后,他可真就大半年没营业……”
江小杉思索了一会儿,开口:“指不定小孩儿自己玩怎么摔的呢……”
的确,二十岁左右的男生,跑跑跳跳磕磕碰碰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尤其是黎景言作为组合舞担,平时又是个滑板篮球玩的溜的运动少年。
只是她此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知怎么,忽然间底气就少了那么几分。那次剧组事故,她和周一笑是直接责任人。
“可是不对啊……”她转念一想,她十分确定半年前那次威亚事故,只是个剧组十分常见的小意外,傍晚临近收工的时候,黎景言确实摔了一下,膝盖磕破了,流了血,但当时他就站起来了,表示没事,剧组医护人员处理了伤口之后,他还坚持拍摄完这场戏剩下的部分。
她记得,那几天刚好是黎景言经纪公司的几位老板来探班,其中包括他继母,他继母家的小舅,以及传说中他爸和他继母当年出轨生的、年龄只比他小几个月的弟弟。当晚剧组在酒店设了宴会,她还亲眼看见那天晚上收工之后,黎景言从保姆车上下来,去往宴会的方向了。
周一笑揉着愁苦的眉头,陷入深深的思索:
“是啊,那天晚上我也看见他了啊,就七八点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酒店走廊里,还跟我打招呼了呢,说了句周总好,啥事没有啊……”
江小杉同样陷入思考。当晚,她回到酒店后,给备注了“小替身”的微信号发了个信息:
“来走廊北边窗台拿相机。”
而后,她就将他的相机轻轻放在他们酒店走廊这一层的窗台,自己则抱膝坐在楼梯间角落的台阶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