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杖下去,腰臀处早已血肉模糊,可内里受伤并不大。
姜雨出了翊坤门,就见到秦征被打的“奄奄一息”。
入目可谓是心惊肉跳。
我的妈呀,这德妃是魔鬼吧!这公公好惨哇!
紫禁城的治安好差啊,好没有人权啊!
姜雨偷偷跟着小太监们,只见他们把秦征拖到花房后门,就都离开了。
秦征瞧着走远的小太监,并未直接起身,他察觉到一路都有人跟着。他按了按怀中的东西,慢慢挪着。
身后穿来急促的脚步声,秦征眉心皱紧。
“公公。”姜雨小跑到秦征身边,没有什么顾忌地便抬起秦征的手搭在肩上,秦征身体一僵。“我扶你进去,我是…”不等姜雨说完,秦征便下意识推开了姜雨。
姜女士直接坐到了地上,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推开,“你这小太监,我好心帮你。”说罢揉了揉腰。
秦征攥紧了手心,面上有些薄红,这女人怎如此不知廉耻。
“我是尚药局的,看你被打的这么惨,才想来帮帮你。”姜雨叹了口气,“你也是可怜人。”说罢从药箱中拿出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力气还不小呢,寻常人打完五十杖,大半条命都得没了,你还能推得动我。”
秦征没有抬头,晦暗的眼眸中闪过狠厉,一扫刚才的羞嗤。
不过没等他思索什么,他的手就被姜雨抓了过去。
柔软的手附有一点薄茧,很凉,摸起来很舒服。
夜已深,宫灯映照下,可见女孩姣好的面容。
秦征有些怔住,面上布满酡红。
所幸是黑夜,姜雨没能发现秦征的变化。
“金疮药给你,找其他公公帮你涂药。我得先走了。”姜雨说罢起身,甩了甩衣摆。“看你还生龙活虎呢,应该没事。”
手中的柔软消失不见,秦征下意识抬头,只余女孩春衫的衣摆。
秦征攥着药瓶,低垂着眉眼,不由得轻笑,一个小丫头而已。
四下无人,秦征利索起了身,弓着腰进了花房。
总管屋内
“大人,您怎得被狗扑了啊”秦海接过秦征从怀中拿出的密函。
秦征白日里是花房小太监,实则是直属于皇帝的暗卫统领。
秦征泯了一口茶,“应是密函上有血迹的缘故。”说罢揉了揉眉心。
秦海表面是花房的总管太监,秦征的顶头上司,实际是秦征的手底下的暗卫。
皇帝培养的这支暗卫,遍布京城,紫禁城中占了一半。可以说是,皇帝的眼睛,臂膀。
“秦海,你速去把密函交给陛下。”
“是。”秦海揣好密函,换了身侍卫服,出了花房。
侦查极好的秦海隐匿在紫禁城的夜色之中,无人可察。
秦征俯趴在踏上,身上早已换好了药,思索着许多事情。
养心殿中,灯火如豆。
元嘉帝接过密函,扣下火漆。
用沾满米浆的毛笔扫过取出来的纸箴,再用油灯烤干。
字逐渐浮现…
镇北候世子连恒秘密制造兵工厂。
元嘉帝怒极,焚烧了密函,又提朱砂笔在纸卷上写下了连恒的名字,递给了秦海。
这是要杀了连恒的意思。
秦海顺从接过,收到怀中。
他知道,五月初八,连恒会同镇北候回京述职,届时便是连恒的死期。
“秦征为何没来?”元嘉帝这才想起秦征。
刚要离开的秦海身体微怔,转身恭顺回答,“今天傍晚快黑天的时候,大人不小心伤了德妃娘娘的狗…”
“今夜挨打的是他?”元嘉帝无语了,他倒是听闻德妃杖责了一个小太监,但真没想到是秦征,“行了,你回去吧。”
秦海离开时,偷偷望了望上方,估计很快整个暗卫营的都要知道了。
养心殿梁上隐匿着负责保护元嘉帝的暗卫,他戴着遮住下半边脸的面具,默默勾起了唇角,笑着自家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