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98.(1 / 2)张家生死簿首页

一剑,鲜血喷涌而出,烛阴放肆笑了一声,盘踞在那人身上饱餐一顿,片刻之后,那人便化成了一具枯骨,铃铛孤零零地掉在他的身边,毫无生气。

张忱翊的脸上都是血点。

他只感觉脸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滑落,不知是血,还是泪。

“老孙!”身后笼子里的那群人见阴阳家毙命,更加愤怒,“好一个心狠手辣的逆贼!”

说完,妄图合力将这笼子冲破,只可惜重明鸟的结界太坚固,他们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张忱翊站在牢门前,静静看着众人愤怒扭曲的面孔。

为什么,当时没有一个人为他的父亲叫苦鸣冤?

没有一个人为了他们一家而愤怒,不平?

地上那具枯骨,不知为何让他想到了他的父亲。

这具枯骨,身后也有一个家吧。

张忱翊转身走了。

……

房间里,子桑越还在深深昏迷。张忱翊放下剑,一言不发走到他面前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擦干净了灵骨处的血。

他这才看到,子桑越的脊骨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狰狞,刺目。

张忱翊看着刀痕愣住了。一阵冷风进,他才意识到子桑越这样会着凉,赶忙给子桑越披上了衣服。

这时,宁青推开门走了进来。

“张千诚。”

张忱翊头也没回,轻轻给子桑越掖好了被角。

“我叫张忱翊,不是张千诚。”

宁青听张忱翊语气不善,眯起了眼睛。

“你这是在怪我没制住张泽,让他伤了子桑越?”

“是我自己无能,怎么怪的到你头上。”张忱翊顺了顺子桑越凌乱的发,“我还要和闷蛋借你这念宁庄歇息几天,顺便再杀几个人给这只恶龙开开荤呢。”

“那你知不知道这烛阴是我的东西?”

“知道。它跑了,你很着急吧?”张忱翊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宁青,四百年了,你到底要见什么人?”

宁青听出张忱翊的嘲讽之意,怒上心头: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张忱翊挑了挑眉,“也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没打算给你改生死簿。”

“你!”

重明鸟一道金光划破了张忱翊的手臂,有几滴血滴在了桌子上。

“你就算在这杀了我也没用,狐狸小像没在我手里,有我的血也无济于事。”

宁青抱着拓本,一语不发。张忱翊却随手把真本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像在示威。

“要是这生死簿原本的主人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还不得活生生剥了你的皮。”

烛阴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阴森森的说道。

“原本的主人?”

“这主人,张千诚你难道不认识?”烛阴冷笑。“第一个和生死簿中神兽梼杌结契的九尾狐仙,孟落。”

张忱翊愣了一下。

“是他?”

“你这语气怎么如此不耐烦,这狐狸当年为了救你废了双眼丢了九条尾巴不说,只为等你,还甘愿替梼杌守在黄泉永不得脱身,你都忘了?”

张忱翊攥紧了拳头。

“我不是张千诚,我当然不记得。”

“真是负心,负心,怪不得诸神皆言九尾狐仙自作自受凄惨至极!”烛阴似乎笑了,“你可知道这狐仙为了你受尽仙界耻笑?”

“我说过了,我不是张千诚,我从没叫谁等过我,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生死簿真本猛地震颤了一下,一页一页被翻动,最终不再发亮,成了一本死书。

“哟,狐仙生气了,你真本可是没了。”

“是我的总是我的。”张忱翊起身准备送客:“没事的话,宁青你还是回避一下吧,毕竟这屋子里就我和子桑越两个大老爷们。”

宁青瞪了张忱翊一眼。

“烛阴,你是铁了心要离开苍梧山?”

“不然还要本神为你一个平凡女子白白送死?”

宁青咬了咬牙,摔上了门。

她的手中有一个淡色的光球,光球中心有一点血,正是张忱翊滴到桌子上的血。

宁青狠了狠。

她现在只需要一个狐狸小像,便可以肆意篡改生死簿。

……

屋内。

烛阴盘踞在张忱翊身后。

“如果你不愿意杀人,我也可以妥协。”

“妥协什么?”

“每天给我一点子桑越的血,我要的不多,一盅就够,只要……”

“你他妈做梦。”

烛阴似乎很无奈。它甩了甩尾巴,又钻回了张忱翊的灵骨。

“那就每天一个活人,若是我喝不到血,你和子桑越都别想好过。”

说罢,张忱翊的胸口便传来一阵剧痛,连带着昏迷的子桑越一起通感。子桑越吃痛,皱了皱眉。

“你真他妈是个混蛋。”

“呵。”

但这疼痛只是为了示威。

……

三天里,张忱翊去了大牢三次,去时面色沉静,回时也面无表情。

反正多的是阴阳家,反正多的是人,杀多了就习惯了。

张忱翊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久久说不出话来。

“烛阴,带我回南山。”

一声长啸传来,烛阴便飞了出来。

张忱翊抱着子桑越,坐在了烛阴的背上。宁青留在念宁庄里,似乎在盘算什么。

用来压制重明鸟的烛阴逃脱了,寿命本就所剩不多的她现在更加岌岌可危,更严重是她需要忍受重明鸟的反噬心口滚烫,一阵一阵刺痛根本不间断。

半晌之后,宁青终于锁定了目标。

去南山,夺取狐狸小像,用张忱翊的血,修改生死簿,给自己续命。

也,让那个人活过来。

……

烛阴飞到一片林子上空时,张忱翊却突然停了下来。

落地,他发现这林子里有张泽的痕迹。

匆忙慌乱带血的脚步,还有那只九尾狐浓郁的妖气。

张忱翊蹲下身,发现树边有一片碎布。

文案精巧,花纹繁复,上面是一朵一朵盛开的牡丹。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官服。

“张泽背后还有朝廷的人?”

烛阴倒是在旁边乐的得清闲。

“不如你去兰阳搜,我带着子桑越回南山。”

张忱翊拿着那片碎布,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它。

“让你送还了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告诉你,让我杀谁都无所谓,你要是敢碰子桑越一下,我让你彻底消失。”

“呵。”

张忱翊隐隐猜到了张泽身后的人是谁,不过他放弃了这个追上去的机会,抱起子桑越,和烛阴回了南山。

……

本以为南山会是一如既往轻松悠闲模样,谁知映入张忱翊眼帘的,却是一片白色。子桑霖也不再是以前那般不拘小节的落拓样子,他一身黑衣,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鲜艳的颜色。

“老头,这是……”

“鸣凤长老不在了。”

“鸣凤长老,就是那位擅琴的长老?”

子桑霖点了点头。

“被人毒害,房间里只留下了这个。”

子桑霖转身到了书桌前,拿过了一张面具。

银色的桂纹面具。

这是银面具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