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之际,许正洁从书房里出来,眉头微蹙着,神色不是很好。
“大人!”海川连忙站起来,快走几步迎了过去。
许正洁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与沐九思打了个招呼,便带着海川离开了。那瘦高微驼的背影怎么看都有几分落寞。
“小东西,进来!”低沉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沐九思收回了目光,一路小跑进了屋。
“殿下,有何吩咐?”
红瞳瞟向书案上的茶盏,沐九思秒懂了他的意思,换了新茶斟上。
屋外传来脚步声,清泽引着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进来。
此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身体略微发福,白净的面皮,读书人的模样。进得屋来,男人施礼道:“景明县县令童自知叩见燕王殿下。”
南宫霄天品着茶,眼皮都没抬,沉声道:“童大人平身,想必你已知本王叫你来的目的。”
“启禀殿下,微臣知道。”
“那便说来听听。”
“是,殿下。”童自知微躬着身,“七日前,微臣治下铜马村的村民状告本村王氏与邻居刘二通奸,合谋杀死了王氏的丈夫张大庆,并放火焚尸。奸夫刘二纵火后未来得及逃离,丧命当场。人证物证俱在,王氏对此供认不讳,微臣当堂判了冬至问斩。谁知那王氏在两天后又翻了供,其妹击鼓鸣冤不成,跑来青山城,惊扰了殿下,此乃微臣失查,还望殿下恕罪。”
“有何人证物证?”
“王氏嫁与张大庆六载有余而无所出,二人时常争吵,铜马村的村民都知道。邻居刘二之妻朱氏证实那天听到夫妻二人傍晚时分又吵了起来,直到掌灯时才停歇。之后其夫刘二以劈柴为名去了柴房,后柴房起火蔓延到邻院张家,急叫村人来帮忙,火灭之后,发现张大庆已烧死在房中。而被叫回来的王氏对此并无悲色,朱氏和村民皆可作证。”
“事后,微臣曾派仵作和捕快去铜马村进行勘验。张大庆虽死,但尸体并未完全烧毁,其额角有一处伤痕,还有干涸的血迹。因此,微臣断定此案确是王氏杀夫在先,刘二焚尸在后。”
沐九思听着童自知的陈述,基本弄明白了来龙去脉。心中有疑问,却不敢说,毕竟现在是王爷在问官员话,还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仆从插嘴。
南宫霄天感觉到身边的小东西正眼巴眼望地看着他,微侧了头,点了点下颚。
得了他的允许,沐九思轻咳一声道:“童大人,请问是谁说王氏与刘二通奸,可有证据?”
童自知虽一直半敛着眸,却早就将燕王和这小童的互动看在眼里,见是南宫霄天授意,不敢怠慢,答道:“是刘二之妻朱氏,还有其兄刘大。刘、张两家是邻居,平时来往颇多,朱氏早就怀疑其夫与王氏有染。后来有一次,刘大到家里串门,到刘二家门前,便见刘二从张家出来,王氏相送,两人皆是面色微红,衣衫也有褶皱。刘二解释说是王氏家中门锁坏了,张大庆又不在家,他过去帮着修理。”
“这也不能证明两人是那种关系吧?”
“张家贫寒,张大庆常出去做短工,经常几日不归。朱氏言其夫曾多次趁张大庆不在,以帮忙为名去张家。一个是同胞兄长,一个是发妻,其言岂能有假。”
“还有其他人能证明吗?”刘大和朱氏只是猜测,又没有捉奸在床,如何就断定二人有奸情。
童自知摇了摇头:“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怎么好与外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