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留在陈断这里,碰到他半夜不睡觉,一个人跑到阳台吹冷风,估计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傻事。
这天,徐知越从医院下班过来,来找陈断。
刚进书房,陈断伏案在画稿子,没有注意他进来了。
徐知越看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画纸,他捡起来展开看了一下,发现是前段时间陈断熬了几天通宵画完的稿子,现在说扔就扔了。
徐知越皱起眉头。
他走过去,把陈断手里的笔夺走,扔到旁边,说道,“搬过来跟我住吧。”
陈断看上去很多事情都随着他,但有时候其实也异常的执着,徐知越却知道不能再这样放任他下去。
陈断的房子还有几个月房租才到期,徐知越直接找房东退了租金,让陈断搬到他那边去住。
和陈断住了一年多,堆满东西的屋子相比,徐知越这里就显得冷清很多。
也可能是他刚回国的缘故,除了客厅还放着几个没来得及拆封的纸箱,其他地方一概都很干净,也几乎没有什么杂物。
这个房子是他家在他读研那个时候买的,也一直没住过人。
徐知越替陈断安顿好,让他好好放松一段时间,不要再想太多,也别那么拼命。
他说,就算以后不当画师,他也可以养他。
陈断道:“我不用你养。”
徐知越把他所有的作画工具都没收了,道:“前提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像拼了命一样,什么都不顾。”
陈断就在徐知越这里住下了,只是白天经常都只有他一个人在家,放下画画之后,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徐知越作为优秀医学博士毕业生回国之后,很快就在A市最顶尖权威的医院入职了,在别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医院,成为最年轻的主治医师。
医院的院长也对他青睐有加,想好好培养一番。
徐知越经常忙到半夜回去,陈断每次都给他留一盏灯,等他回来才睡。
只有见到徐知越的时候,陈断才会觉得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人。
所以再晚,他也会等徐知越回来。
这天晚上,徐知越在值班的空隙给陈断打了个电话,然而另一头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徐知越感觉有些不对,打算跟其他同事说一声,回去看一眼。
没想到,他刚走出值班室的门,急诊突然送来一个病人,是突发急性脑梗。
原本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病症,然而这个病人的身份却不是普通人,直接惊动了院长,让徐知越留下来做手术。
院长命令道:“知越,我不管你有什么事,这个病人就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这台手术必须你上。”
其实是可以临时通知别的医生赶过来,还来得及,但是院长一向对徐知越青眼有加,铁了心要把这个机会留给他。
徐知越却没说话,继续给陈断打电话。
电话另一端却一直都是自动挂断,始终没人接。
手术的条件已经全都准备好了,院长催促道:“知越,你还在磨蹭什么?有什么事能比病人还重要?”
徐知越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第一次心里犹豫不定,最后他把手机关上,就准备进消毒室。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有急事就走吧。我来。”
靳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家里赶过来,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做好了所有消毒工作,就准备进手术室。
徐知越看到靳泽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再顾忌院长和其他人的阻止,摘掉口罩扔在地上直接就走了。
徐知越一路油门踩到底,没多久就到了。
路上他尝试给陈断打电话,但一次都没有通,徐知越心里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
到家之后,徐知越拍了几下门,叫了几声陈断的名字。没有人应答。
徐知越掏出钥匙,打开门后直奔书房和卧室,都看不到人影。
陈断不会出门都不跟他说一声,也不会不接电话。
直到他站在卧室的地板上,看到从关着门的浴室里不断的有水从门缝里流出来。
他心一沉,拧开浴室的门,就看到陈断躺在血泊中,手腕处淌着刺目无比的鲜红血液,徐知越看到这一幕差点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