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冷面凶神(2 / 2)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首页

文怀君推开一扇门,带着许昼往楼上走。

“二楼可是很难约的。”文怀君正色道。

“那你提前了多久约?”许昼问。

文怀君斟酌着字眼:“我稍微出示了一下我的VIP黑卡会员。”

许昼只是笑,他倒是对此习以为常,即使世界末日来临,文怀君应该也是能拿到诺亚方舟船票的那批人。

即使心里已经有了预期,许昼来到二楼之后还是被小小地震撼到了。

这是个露天开放的空间,错落地种着热带花卉与草木,在繁茂植物的掩映间,有一颗巨大的透明半球,许多三角玻璃构成了它钻石般的切面,透明的穹顶上垂落着星子般的夜灯。

坐在桌边,如沐浴星河。

此时晚霞卷帘,天边层层叠叠地染着粉紫色的油画笔触。

任何人身处此情此景,都会觉得浪漫。

“许工,你觉得这个设计怎么样?”文怀君问身边的预备建筑师。

许昼说可别这么叫我,我担不起,又说:“这样就很好看。”

让许昼想起十五年前文怀君给他告白的那个夏夜。

两人对坐,许昼不由地心跳沉重,因为口袋里还有两只平安符,隐隐灼烫着他的皮肤。

要问吗?关于陈静淑的事。

许昼摇摆不定,因为他贪恋此刻的美好,生怕与过去有关的话题会摧毁一切,但他又心尖痛痒,像许多蚂蚁在爬。

许昼站起身,他想去洗个脸,似乎这样可以让他清醒一些:“我去个洗手间。”

文怀君给他指路:“从楼梯走下去,在左手边。”

这餐厅连洗手间都挺美的,许昼站在隔间的镜子前,拿清水撩脸。

许昼心里还纠结着,就听到两个男人走进洗手间的脚步声。

他们是两个华国人,用中文交谈着什么。

许昼无心偷听,正准备打开隔间门出去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人语气轻蔑地说:“切,文家老爷子怎么可能把东西都交到文怀卿手里!她现在也就是个代班总裁,谁会真把个女人放眼里?”

“文家那个儿子也搞笑,放着商业帝国不要,非要去搞科研,现在也没见他带领人类拯救世界啊。”

他们大概是仗着自己在西国,没人听得懂英语,所以一点儿不压着声音。

许昼深深皱起眉,留在隔间里,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机。

另一个人鸡贼地说:“何总这么帅,今儿就把文怀卿把到手,到时候文家家产还不都是你的!”

何总笑骂:“把个屁啊,谁他妈的稀罕二手货!文怀卿连孩子都有了,谁知道每天怎么被她老公干的?”

滚烫的火从许昼脊椎顶端窜起,他咬着牙,紧紧攥着两只拳头,浑身颤抖。

他们说文怀君还不够,居然这样侮辱妹妹,真是禽兽不如。

他现在就想把这两个人生撕了。

另一个人意味深长:“何总,您这还不懂啊?就是这种有经验的用起来才爽啊,她身材也好,肯定有得你舒服的。”

“干脆往她酒里下点东西,咱顺便在床上把正事儿给谈了,直接让她爽到签合同,一举两得。”何总建议道。

许昼忍无可忍,滔天怒火让他耳鸣,两人的污言秽语变成翻动的淤泥,世界成为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冲出隔间,盯着这两个站在镜子前的禽兽。两个中年人都穿着高定西装,头发平平整整地拿发胶抹着,但面容丑陋得令人作呕。

其中一张脸迅速唤醒了许昼更久远一些的回忆。

“何天浩?”许昼拧紧眉头,厌恶的语气像冰锥一下砸碎到地上。

他们颇有些震惊地转过头来,看到一个陌生的漂亮青年,满面怒容地瞪着他们。

何天浩指了指自己:“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噢,喔?”何天浩黏腻的眼神钉在许昼脸上:“你是那个?小娘娘腔?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年轻啊,挺漂亮的,是不是去韩国整容了哈哈哈哈。”

此时许昼头脑清醒,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冷静地知道自己要如何动作,胸中的火已然灭了,他在此刻只是一把冰冷的屠刀。

许昼一把拽住何天浩的领带,手臂一抡把他掼在地砖上,砰地一声闷响,何天浩爆出大串的粗口,想还击,许昼的拳头却已经狠狠砸在了他脸上。

何天浩痛得大叫,又一拳落在他肚子上,让他蜷缩起来,眼泪和鼻血混着流。

“狗-日的婊-子,你就是个暴力狂!精神病!”何天浩嘶哑地叫着,太久没运动的身体根本无力还击。

另外那个禽兽呆呆站着,也不劝,双腿一软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有人打架,有人打架。”说的还是中文,外面的西国顾客们以为他疯傻了。

文怀君大步从楼上下来,把大喊大叫的男人塞回洗手间。

文怀君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穿着雪白衬衫的青年把一个中年男人按在地上揍,拳头一下下地往下砸,衬衫上沾着男人的鼻血。

许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如霜,不像是在揍人,而是在平静地做一餐饭。

年轻的凶神一语不发,空间里只有拳头捶在肉上的声音,和男人的痛呼。

许昼转过头,看到门口愣神的文怀君,对上他震动的眼神,手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又一次,又一次。

被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许昼瞬间慌了,身上的冰川一块块地融化绽裂,胸中空空荡荡,无处凭依。

何天浩抓准了许昼晃神的机会,抬起手就想掐他脆弱的脖颈。

文怀君两步跨过来,稳稳地制止了何天浩的攻击,一个眼神就让他不敢再动。

他蹲下,毫不犹豫地把目光涣散的许昼按进怀里,大手用力地梳着许昼细软的发丝,一下一下。

怀里的人在剧烈地颤抖,呼吸急促沉重,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像是一万把钝刀子割在文怀君的心尖肉上,肺叶被掐着、绞着。

“没事了,没事了。”文怀君的脸蹭着许昼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像雪一样落下。

许昼紧紧攥着文怀君的衬衫前襟,脸埋在他臂弯里,他必须深深地呼吸,贪婪地把文怀君的那些气息都填进自己肺里,每一下都像是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次呼吸。

手指蜷缩着又平展开,许昼呼吸渐缓,用力地把文怀君推开。

他抬起脸,半边面孔被散开的黑色发丝遮住。

许昼冷静地陈述:“你信了吗,我就是这个样子的。”

胆小,暴力,敏感,哪里都很烂,不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