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被莫名其妙地送到这里,被莫名其妙地虐待数十年。
很好笑。
A47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奴隶所了,没几个人教过他虫族语言,他压根也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此时心里只是一片戾气和燥闷。
以及迎接新一轮虐待的麻木。
他刚被注射抑制剂,这只药剂和他昨天注射的狂暴剂药性相冲,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心脏像快要爆炸的水泵涨得他及其难受。
周瓷向A47走去。
越走近,血腥味便越发浓重,像是浸入了血海,尽是咸苦的气息,像A47悲惨无助的一生。
A47感受到有人走过来。
他几近疯狂地渴望着自己能够动起来,站起来,用自己本来顶级的体力一拳打烂所有欺辱他的人的嘴脸,可是那沉黑的封锁他所有力量的铁环实在过于霸道,他连蜷缩手指的力气似乎都消失了。
他像一条案板上的鱼,被拔下鳞片,掏出内脏,流尽鲜血,只是为了让眼前的人下锅烹煮,做成一道美味的菜肴。
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像以前度过的十几个年头的日日夜夜一般,做些了无生趣的挣扎,只可惜没有丝毫的用处,唯一的作用大概是激发施虐者更为昂扬的,折磨他的欲|望。
这次的脚步声有些奇怪,是很静,很平稳,很有韵律的脚步声。
A47的脸颊抽动,头部剧烈的摇晃,把那头漆黑的头发几乎甩出了残影,他呲着牙,喉咙里发出低吼般阵阵恐吓声,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焦虑和恐慌。
没错,他是恐慌的,没有人在长期积年累月的无规则凌|虐下对于危险无动于衷。
和那些已经麻木地任人鱼肉的奴隶不同,他始终无法习惯被虐待。
他发出绝望的孤注一掷的嘶吼,可四肢的禁锢又让他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像是笼中的困兽。
那声脚步愈发得靠近了,五米,三米,两米......
那双带着厚重的鞋跟敲击地板声音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耳边。
A47的脸此时已经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之下变得扭曲狰狞,喉咙已经低吼到嘶哑而发不出声音,毕竟他已经超过三天没有进食饮水了。
即便被眼罩拢住,也能轻易感受到A47即将面对虐打的绝望。
下一步是什么......
A47牙齿狠狠咬合,可是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是用带着铁块的鞋跟踢他的脑袋,还是用带着倒刺的皮|鞭抽打他,亦或者看似给了自己食物,却又给他注射令他全身麻痛的药物,看着他挣扎痛苦而哈哈大笑......
A47等待着死神的挥镰。
他却感受到死神低下|身子,向他靠近。
一股莫名很是清新香甜的信息素的味道传进他的鼻腔——这次竟是一只雄虫。
这倒是很新鲜,没有人会在一只苟延残喘的奴隶身前低下|身,尤其是那些眼高于顶的雄虫,那些雄虫宁愿靠近一个垃圾箱也绝对不会肯靠近他的。
一只最晦气的,最低贱,被打的遍体鳞伤的,B级的,黑发雌虫奴隶。
最低等的,只能被虐打的作为沙包的奴隶。
A47几乎歇斯底里般等待着,他宁愿被瞬间砍掉脑袋也不愿意这样被缓慢地在恐惧之中凌迟。
可是下一秒,他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重环被一双微微颤抖的手打开,随着沉沉地“啪嗒”声,重重落在了地上。
A47愣住了。
为什么打开自己的铁环,为什么手会颤抖?
“少将——!”
负责人吓了一跳,反射性大吼着提醒道:“这个奴隶很危险!您不要打开这个环,他会攻击您——”
周瓷充耳不闻,眉头锁的很紧。
他靠近时本打算要细数一下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口,方便回去的时候找好合适药剂的量,可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
大大小小,长的短的,出血的青紫的,裂开的闭合的,痊愈的严重的,陈年的,新的......长蝎般遍布这个男孩的身体,一如皲裂的土地上爬满了蜈蚣。
他作为一个见惯了鲜血淋漓的尸体的专业医生,竟也不忍直视。
可我实在无话可说,我只觉得我所在的并非人间。
“哐当”“啪嗒”
那双手解开脚腕上的铁环。
负责人吓得肝胆具裂,几乎爬着跑到周瓷身边,劝阻的话下一秒被堵在嘴里。
周瓷冷笑着:“本少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你这只臭鱼烂虾指点。”
那人的话戛然而止,冷汗刷的就流下来了。
系统:“叮——系统判断中......判断完毕,符合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