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脑子里反复回荡着“Roy”这个名字,涣散的目光定格在他喉结旁的小痣上,缓慢地眨了眨眼。
是Roy啊!
Roy问他要不要接吻,她唇角牵出笑意,Roy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林绵状似奖励,凑过去问他侧脸。
江聿表情僵了两秒,手指扣住她的后颈。
他低头印下来,薄唇贴近寻找她的唇,温柔试探,浅尝辄止般描摹,明知道喝醉接吻是欺负人。
但谁又规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喝醉了不能接吻?
林绵抬手去挡,碰到了伤口,“嘶”地轻轻抽气,下一秒,手腕被捏着举起来,腰上搭上一股力道,即便吻得动情,也碰不到手指。
林绵唇间溢出好听的声音,宛如带着一柄钩子探入他的心尖,勾得心痒难耐,勾起恶劣的欲/念。
她想要躲开,却被紧紧扣住后颈。
他太懂怎么能轻易拿捏林绵的弱点。
温柔缠绵的吻变得越来越急切。
手背攀上一点凉意,像夜风毫无阻拦地抚摸肌肤。
林绵倏地睁开眼,男人气息萦绕,滚烫的呼吸交缠,熟悉的面容一点点变得具象。
错愕僵直——
江聿撩起不满的视线朝她递过来,好像在问你干什么,林绵恍惚了几秒,确认她跟江聿接吻了,而不是在梦里和Roy缠绵。
细腰被大掌掐紧,往一个方向带时,她猛地惊醒,推开他,匆忙转身去往浴室。
凉水哗哗的往下流,她双手掬了一捧水浇在脸上,冷得打了激灵,昏聩的意识逐渐清醒。
镜子里,她面色惨白,水珠挂在脸上,滴滴答答往下淌,错愕惊诧,清冷的眼里情绪近乎崩塌。
她怎么能跟江聿接吻。
怎么能把梦境带入现实。
镜子里晃进一道人影,林绵用水雾绵绵的眼睛看了几秒,迟钝地收回视线抽纸擦脸。
江聿拎着睡衣面色从容越过她,握住浴室的门,忽然停下回头看林绵,薄唇牵出一点语调,“你……”
林绵闻声抬眸,睫毛轻轻颤动,感觉嘴唇失去知觉了,“什么?”
“你也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吧?”江聿睨着她,讥嘲哂了一声,“夫妻做这些很正常,我想要的也不止这些。”
林绵迟钝地反应了几秒——江聿误以为她吐了吗?
刚想张嘴解释,浴室门被重重拍上。
磨砂玻璃印出模糊人影,江聿捋动头发,慢条斯理地脱衣服的一举一动明晰可见,林绵慌忙丢下湿纸团,快步离开。
江聿裹挟一身水汽出来,入目的是林绵趴在床边睡着的样子,双目紧闭,睫毛轻轻垂下,漂亮的小脸深埋在手肘,床头暖黄的灯光倾注在她颈侧,肌肤被印照得瓷白无暇。
安安静静睡着了,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女。
只可惜——
小仙女不胜酒力,喝醉了。
江聿抓了抓半干的头发,用往后梳了梳,踱步到她身后,俯身寻到膝弯将她抱起来。
轻盈的体重,抱在臂弯一点分量也没有,他甚至怀疑,她比在伦敦那会儿还要受。
后背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触碰到嶙峋的骨架,宛如脆弱的蝶翼,一触碰就可能坏掉。
偏偏他曾经恶劣地测量过,她会不会坏掉。
他膝盖抵着床,俯身将人她放到床面,挪动头摆放在枕头,牵过被子给她盖上。
这次林绵睡得安稳,没有苏醒的迹象。
以至于江聿怀疑接吻也是凭空出现的幻觉,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指尖拨开颊侧凌乱的发丝,低眼视线定格了几秒,在脸颊亲亲一吻。
“希望你明天醒来还记得。”薄凉的唇间溢出低喃。
停留了几秒了,起身拿着烟和打火机,去到客厅阳台,咬着烟点燃,因了抽得急促,突出的喉结滚动着,显得心情不好。
手机里传出喻琛幸灾乐祸地嗓音,“想我啦,小江总新婚燕尔不办事,找我做什么?”
他就是故意刺江聿痛处,江聿从唇上摘下烟,夹在指尖,极淡的烟雾顺着手腕袅袅散开,淡眸被烟熏得眯起。
“你说一个人不喜欢你,又亲你怎么回事?”
喻琛扬声笑道:“有这种好事?”
气氛诡异了几秒,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人”可能是江聿本人,话锋一转,“聿,你被爱情绑架了吗?”
江聿夹着烟的手指抵了抵太阳穴,头疼的厉害,他脑子有毛病才找喻琛,语气淡然低沉:“算了。”
喻琛这个狗头军师紧急挽救这段友谊,语速很急地说:“她还是馋你身子。”
本以为他的语速够快,江聿就听不清能蒙混过去,谁能想到江聿不光赛车厉害,他的听觉也是一等一的。
“嗯。挂了”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烟灰,翘起了嘴角。
*
翌日,林绵醒来时恍惚了几秒,脑子里闪过一些零星片段,有他跟江聿喝酒,也有她跟Roy接吻,片段绞成成一团,在脑子里混战。
手机搁在床头,她看了一眼,几分钟前,闻妃打了一个未接电话。
她下了床,趿拉着拖鞋去洗漱,顺手回拨过去。
“绵绵早安啊,昨晚睡得好吗?”从声音听得出闻妃心情不错,林绵也回:“还行。”
闻妃忽然说:“小祖宗,请问你在哪里睡得啊?我房门都快敲烂了。”
林绵手一顿,耳边充斥着电动牙刷的振动声,她搬家好像支会闻妃了。
“我不在家。待会儿NX咖啡店见吧。”说完,林绵重新启动电动牙刷,耳边充斥着闻妃的抱怨。
NX咖啡店在林绵家楼下,她将要出门,迎面与一身热汗的开门的江聿碰了个面。
江聿穿着简单的运动装,拉着毛巾一端擦汗,掀眸朝她看过来,睫毛似乎都染上了汗,泛着热气。
“醒了?”他放下毛巾,低头换鞋,手腕上的运动手表闪动着数字。
林绵觉着不打招呼也尴尬,她颔首随口一问:“你早上跑步?”
江聿顿了下,直起身拇指捏着外套拉链,一拽到底,露出白色T恤,汗湿的布料勾了完美身形。
他轻撩眼皮,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眼,轻嗤:“不然那一个月,你摸得是什么?”
提起来,林绵耳后发烫,她喜欢江聿的腹肌,喜欢用指尖描摹,偶尔也会开玩笑他的腹肌又硬了些,江聿只压在她耳边低语说些情侣间的荤话
这些话尝尝惹得林绵又要在床上多耗费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