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半,梁若初把叫来的外卖吃完后,稍作收拾下便去剧组了。
到了剧组大概六点多,天差不多暗了。梁若初的经纪人这会才想起联系她,打电话过来交代她别迟到,别什么都不是就耍大牌,耽误人家的拍摄进度。梁若初真觉得好笑,六点半开始拍摄,经纪人六点十几分才打电话过来,不迟到才怪。
不过她也不觉得是经纪人故意为难她,毕竟她是临时塞人家手上,而这经纪人手上多的是艺人要照顾,自然顾不上她这个没什么好名气却一堆黑粉的十八线演员。梁若初以前吃过好几次“迟到”的亏,所以之后的拍摄,她都会自己掐时间先到。
梁若初告诉经纪人她已经到了后便挂了电话去了化妆室。
换上戏服化好妆后,梁若初便被导演叫了去,导演开始给参与这一场演出的演员讲戏。
这是一部狗血的宫廷剧,梁若初这次饰演的是皇帝后宫众秀女中的一个,最初的性格还算是善良可爱,但她太过漂亮也太过软弱,经常遭到其她秀女的排挤、欺负和陷害。这部剧的女主祝绪如也演的其中一个秀女,还好死不死的和梁若初扮演的秀女是好姐妹。
等会的那一幕是梁若初饰演的秀女被陷害而遭到杖刑,遭完杖刑之后没人扶她回去,更不会有人给她叫太医。剧情设定上祝绪如饰演的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主,但这会她正得到皇帝的赏识,与皇帝风花雪月,所以没有及时注意到自己好姐妹受到杖刑。
这时又天降大雨,梁若初饰演的可怜秀女孤零零的在大雨中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与对自己好姐妹的怨恨,然后她就黑化了,成了后面报复女主的恶毒女配。
拍杖刑时道具师给了梁若初一个软垫护在臀部,执行杖刑的两个演员拿着木板也都训练过,板子打下去时看着用力实际上只用了巧劲,打在梁若初屁股上跟手拍的力度差不多。由于摄像机需要拍摄梁若初受杖刑的特写,所以梁若初一共挨了十几下。但不管摄像机有没有给自己特写,梁若初都会咬紧牙,尽量表现出痛苦和不甘的样子。
负责这次拍摄的导演姓徐,年已四十,不是什么名气导演,专拍一些不费脑子的傻白甜电视剧,不过毕竟是一个导演,一些基本眼光还是有的。梁若初这一条导演还算挺满意的,然而当他刚想喊过时,候在一旁也看着监视器的祝绪如突然对这导演嗲声嗲气地抱怨道:“十八线演员就是十八线演员,这拍的都是什么啊,叫的好假,表情也不到位。徐导您觉得呢?”
“这……”其实演的挺好的。但收到祝绪如的眼神暗示以及频频传来的软腻秋波,导演忙也附和,“确实不大到位,那个,再来一遍。”
导演随便一句话,那边的演员和拍摄就只能继续,但这一遍导演都没怎么看监视器,而是趁着大家没注意,偷偷摸摸地摸了几下祝绪如的小手。
之后,梁若初的杖刑戏又被重新安排了一遍。虽然打着不怎么疼,但是多打了三遍,积累下来,梁若初屁股都麻了。而且一直趴在硬硬的长木凳上,她胸口也压疼了。
看着祝绪如一直在导演身边和他有说有笑,时不时向她递来讥诮和满带胜利之姿的笑容,梁若初就知道是被这个贱货坑害了。
昨晚在她离开晚会前,祝绪如和她喝了杯红酒,说要冰释前嫌,但之后晚会结束祝绪如又公然在微博上暗指梁若初穿了高仿。果然是惺惺作态的戏精。
梁若初咬咬牙,忍了。只是没想到之后的雨中戏,这个贱货居然还故技重施,硬是让她在人工降的瓢泼大雨中淋了整整20分钟。
要不是后面其他演员等得不耐烦,导演赶时间拍别的剧目,梁若初都不懂自己会淋多久。
梁若初狼狈地回到了休息室,换掉湿透的衣服,吹干头发后出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祝绪如倒了杯预防感冒的冲剂给梁若初送了过来,似笑非笑:“若初的演技有待提高啊。你知道你今天浪费了多少人的时间吗?来,喝了吧,别感冒了怪剧组苛待你。”
梁若初没有接,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祝绪如冷冷地笑着:“这一次下的又是什么药?我真是没想到,有些人为了坑害别人不惜连自己也搭上。祝绪如,你就是在昨晚那两杯红酒中都下了同等分量的药,是么?”
祝绪如眯了眯眼,警惕地看着周围,见没什么人,她腰背再次挺直:“若初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呢?哦,昨晚咱们一起喝了红酒后你不是说要离开?可是没一会我却在电梯里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那个男人是谁呢?如果若初傍上什么大款可不要忘了好姐妹我哦。我看你们火急火燎去开房了,怎么?昨晚一夜春宵,爽么?”
梁若初这回直接抢过祝绪如手上热烫的冲剂,一把泼向了祝绪如丑陋恶心的嘴脸。
祝绪如尖叫一声,连退好几步,嘴里还不停咒骂:“梁若初你这个贱人你敢泼我?好烫,你这个贱人敢毁我容!秦姐、秦姐。”
祝绪如喊来了她的经纪人,外头听到骚乱的其他演员或者职员也都进来了。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脸都红了一大片啊。”祝绪如的经纪人也怪模怪样的乱叫。祝绪如感觉脸火辣辣的疼,边哭边叫,说要梁若初好看,要她赔到倾家荡产。
梁若初完全不为所动,冷冷地在一旁看戏。哪怕真会吃上官司或者又丢了工作,她都豁出去了。在这样的经纪公司,这样的剧组,她又有什么出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