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喂,白竟遥!”
白竟遥愣了下,他抬头看向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喊他。
“你是看不到我的,如果我说我能救活乔疏月,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愿不愿意……”
白竟遥想也不想,在心里说了句:“我愿意!”
死马当活马医也好,当他疯了出现幻听也好,只要能救乔乔,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
“好,现在我要将你的寿命和气运给乔疏月共享,只为保他无病痛折磨。”
白竟遥听出了异样:“等等,只为保乔乔无病痛折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系统沉默了会,还是告诉了白竟遥真相:“他只能活到四十岁,无病痛折磨,安详度过最后的三年。”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锥心刺骨的痛渐渐消失,就像是躺在温暖的海洋里漂泊,乔疏月舒服得有些不想醒来了。
但他经常听到有一个人在耳边温柔唤着他的名字,不厌其烦,持之以恒。
“乔乔,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你快起床吧。”
“乔乔,今天我生日,今年我就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你能醒来。”
“乔乔,天气好热,你快点醒来吧,我们一起去海边冲浪,当然,我冲浪,你就乖乖躺在沙滩上享受就好了。”
“……”
乔疏月听这声音,越听越熟悉,而且那人说话的同时,还对他动手动脚的,好不老实。
“乔乔,孩子他爹,你再不醒来,孩子都要长大了。”
等等,孩子?!
他什么时候有个孩子了?小白不是男人吗?哪里生得了孩子?
嗯?小白是谁?
乔疏月惊悚的睁开眼,一张憔悴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下巴还是密密麻麻的胡须。
白竟遥傻了一秒,惊喜若狂:“乔乔!医生!医生!”
一阵手忙脚乱,医生检查询问一番后,震惊乔疏月的恢复超常,但看检查报告,乔疏月依旧是病况不变。
但看着恢复如常人的乔疏月,能吃能喝,还能正常走路跑步,医生等人惊疑不定,难道这是医学奇迹?
本来还想研究研究乔疏月的医生们,在看到白竟遥的眼神后,知道自家小少爷不高兴了,劝说无用,他们只好放人出院。
乔疏月拉住白竟遥的衣袖,表情复杂:“孩,孩子?”
白竟遥一听,不禁掩饰般的咳嗽了下:“就,就是买了一只萨摩耶,它就是我们的狗儿子了!”
乔疏月:“……”
你挺狗的。
“乔乔,你真的没感觉到其他不适应吗?比如说有哪里不舒服?”
白竟遥扶着乔疏月,小心翼翼的,深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人了。
乔疏月摇摇头:“没哪里不舒服,我感觉……就像是还没生病前一样,很轻松。”
其实他也很奇怪,不是说加倍的痛吗?怎么他睡了一个觉,一个月过去,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系统冷笑了声,翻了个白眼:“你这痛,就像女人一样,一个月来一次,当然,只要你靠得白竟遥越近,痛感就越小。”
乔疏月诧异了:“啊,难道是系统你帮了我?”
系统傲娇的哼了声。
“谢谢系统!你真棒!”
乔疏月一脸欢喜,但又察觉到了不对:“不过为什么越靠近小白,就越能减轻疼痛?”
系统:“……”
它沉默了会,扯了个谎:“因为人家是主角,有天大的气运帮你。”
乔疏月似懂非懂点头,他看着在厨房忙东忙西的白竟遥,笑着说:“我真幸运。”
幸运绑定了系统,幸运遇到了白竟遥。
系统也随着乔疏月的视线看向了白竟遥,这一次,它没有再反驳乔疏月的话,对待白竟遥的态度和缓和了很多。
“嗯……”宿主你确实是幸运的,但这幸运,是双向奔赴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疏月的身体也好像恢复了健康,他与白竟遥的旅游之途再次开始。
而白竟遥对待乔疏月也越来越好,似乎是好得要把心窝子掏出来,比从前更加爱乔疏月。
以前还会偶尔气乔疏月的木头,时不时发发小脾气想要乔疏月哄。
但现在只会笑着沉默,然后闷头埋在乔疏月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吻着乔疏月的腰窝子,眼底的苦涩和悲伤隐藏在水潭里。
看着已经是毫无底线对待自己的白竟遥,乔疏月震惊了好一阵子,他摸着白竟遥的头发,惊叹:“小白,你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了?
白竟遥顿了顿,闷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我不想把时间花在赌气上。”
乔疏月拿过一旁的葡萄,默默的吃下去,因为他想到了系统的话,他只能活到四十来岁了。
他拍了拍白竟遥的头,道:“小白,今晚做吧!”
白竟遥眼前一亮,旱了两个月的他急忙点头,惊喜乔疏月的主动。
“嗯嗯!”
疯狂的一夜。
在乔疏月四十一岁过渡到四十二岁的生日那天,乔疏月在白竟遥的怀里永久的沉睡过去了。
乔疏月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一步步走向黑暗,他抖着手,轻轻地抚摸白竟遥的眉间:“小白,我还想再走长城,看阿尔卑斯山,逛苏格兰高地……你,你再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吧?好不好?”
白竟遥声音沙哑得很,声线颤抖:“……好。”
乔疏月笑了笑,感觉越来越疲惫,终究还是顶不住睡意,如花瓣垂落在地,无声无息。
蛋糕上的蜡烛发出“刺啦”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许久。
白竟遥抱着怀里软软的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个早已注定结果,平静地接受残酷的离别。
蜡烛越烧越少,红色滴落在白色的奶油上,又缓缓凝结成固体。
慢慢的收紧手臂,怀里的人的温度逐渐降低,白竟遥用力的咬着唇,如失去一切、走投无路的幼兽,低声呜咽着。
眼泪“滴答”一下,落在了苍白的手背。
“乔乔……”
自那以后,白竟遥给乔疏月办了个平平淡淡的葬礼,但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安慰白竟遥。
白竟遥只是平静的站在墓碑前,沉默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
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予理会,直到天下了雨,大家都散去了,他还定定的站在那里。
而韩承则站在他的身后,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许久,才垂眸离开。
离开了乔疏月的白竟遥,再也没有了笑容,他看着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那人在对面远远的冲他挥手,笑得又甜又娇:“小白,快过去!”
从未在葬礼上哭过的白竟遥,此时如崩塌的雪山,哽咽难以自抑,泣不成声。
“乔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