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就像变魔术一样,剪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老邓就弄好了一大堆纸做成的食物。
夜晚,后堂又恢复了安静。
陈楚想上厕所,白天还好,但晚上的灵堂所安静得有些瘆得慌。
看了眼又不知道跑哪里去,消失了的班主。
坐在一旁低着头剪纸的邓老头,拿着手机在追剧的梅姐。
以及拿着锣鼓认真工作的蒲家兄弟。
陈楚有些麻,怎么感觉......这两兄弟工作最累。
还毫无怨言。
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陈楚想了想,问老邓能不能陪自己上厕所。
“胆子咋这小,算了,我干脆也上个厕所吧。”老邓唠叨,但还是放下手中剪刀。
起身陪陈楚一起去最后面的公厕。
“老邓,我们守灵三天是为了防止诈尸吗。”陈楚问道。
现在陈楚有了那么一点嗅觉,自己所在的这个白事班平时里干的活应该都多多少少是沾了一点脏东西的。
“差不多吧,但不叫诈尸,叫起灵。”老邓说道。
“不过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毕竟是市政署的编制人员,是因公牺牲的,这里面牵扯到一些其他东西。”老邓和陈楚并排站在小便池左右两侧,面朝着墙壁。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老邓抖了抖,系上腰带,去洗手池边洗了个手。
“你好,能问一下路吗,我好像迷路了。”
厕所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邓表情变得奇怪,回头瞅向陈楚。
“你小子真是邪了,这些东西怎么都找你。”
陈楚干笑,他也不知道啊,还好自己找了人陪自己一起。
厕所外站着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常见的夏天的黑色体恤,身材中等,头发梳得非常方正。
陈楚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他的照片还挂在后堂的。
那张黑白照片。
但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陈楚仔细观察,发现了不对劲,这个男人脸色有些发灰,没有正常人的那种红润。
不过在晚上被公厕里的灯照着,有些不太明显。
“你是从哪来的?”老邓问道。
男人一楞,眼底泛起一丝迷糊。
嘀咕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自己迷路了,我想出去但怎么也走不出去,这两天一直在附近兜兜转转。”
“你想找什么对吧。”老邓说道。
“是的,我就是感觉脖子不舒服,我觉得我应该去医院看看,但怎么也走不出去。”
男人喃喃道。
男人的脖子上有一条淡红色的线。
像是疤痕,又像是商店里模特脖子上的那一道浅浅的疤。
“你除了想去医院,还想去做什么呢?”
老邓说道。
“还想...还想...”男人面露沉思。
他忽然抬起头,恍然大悟,“我还想回家,今天好像是媳妇的生日,我还没给她庆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