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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面前,他的胜负本就没那么重要。

男人声线低沉,将这一局的最终结果交给她揭晓。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酒喝得太猛,时晚寻坐在这儿都有些头晕目眩。

缓了缓神后,她定睛一看,确实如贺祈山所说,她终于有了个开门红。

又暗自庆幸了会儿。

幸而只是个消遣游戏,如果前面那些盘真算钱的话,她恐怕是几辈子都还不起了。

只能说男人更懂男人的心思。

裴骁南后面的那几手,哪里是换了玩法儿,根本是故意给小姑娘喂牌。

贺祈山眉尾微扬,看到暖色灯光下小姑娘脸色泛红,姿态微醺,忍不住轻声咳嗽了几声。

“时小姐要不要休息会儿?”

她摇摇头,咕哝道:“可能是刚刚喝了酒的原因,现在有点儿晕,不过贺总要是想继续玩的话,我也不方便扫兴……”

不得不说,她的醉态倒有几分娇憨,绯红蔓延到耳根,犹如庄园内盛放的玫瑰。

裴骁南捻灭手中的烟,长睫微敛:“贺总,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改天你有兴致了再来。”

迷迷糊糊间,时晚寻只感受了一阵腾空。

她水眸盈盈,瞳孔里倒映着那一张清冷的侧脸:“要回去了吗?”

裴骁南咬了下后槽牙,拂开遮住她的脸庞的发丝。

“你喝醉了,先回去休息。”

“哦好。”

她懵懂地点点头,声轻如呢喃。

一路上,时晚寻在他怀里并不安分,扭来扭去,手指还紧紧攥住他的衬衣领口,不断反问:“我要回家,我们是要回家吗?”

裴骁南睨了她一眼,心口的躁热轻而易举被勾起来。

酒店内,插上房卡后,吊灯将满室充盈着涨潮般的光线。

能下榻贺家酒店的大多数非富即贵,毕竟一晚的价格都能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当然,如果是贺祈山邀请来的朋友,自然是另当别论。

酒店房间的装潢以象牙白为主,观赏性看台的位置放了个鱼缸,金鱼在浴缸里吐着泡泡,游得畅快。

裴骁南将人抱到沙发上,想让怀中的人稍微歇停点儿。

没想到小姑娘酒量这么差,一碰就醉,偏偏还自不量力地喝完了。

他找到水壶,想烧点热水给人醒酒。

刚倒完热水,裴骁南就看到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又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

她身上的黑裙在动作中揉碎了褶皱,眼睫忽闪如黑尾蝶。

裴骁南俯身弯腰,递过去水杯:“起来,喝点水。”

他倒是头一次这么有耐心照顾醉酒的人,神色都在不经意间柔和下来。

时晚寻只觉得眼前景象晃动得厉害,像是相机不停抖动的镜头。

直到那张过分好看的五官凑近在眼前,她红唇微张,吐纳着气息。

“裴骁南,你为什么……”

她蹙着眉头,在醉得失控的边缘徘徊,都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了,闷声问:“为什么身上有那么多伤啊?”

这个问题问得裴骁南一顿,扯平了唇角的弧度。

他静默着没回答,眼神比窗外的颜色还要幽深。

“你知道吗……”她苦笑道,“我爸爸之前身上也有很多伤。”

“他的伤呢,跟你很像。”

“……”

小时候她不懂事,有一次看爸爸在家给身上的伤口上药。

女孩儿一张小脸哭得皱皱巴巴:“爸爸,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如果是有坏人欺负你的话,阿寻长大了保护你。”

“他们没有欺负爸爸。”时振云耐心地说,“这些伤你就当做是爸爸出任务后的奖章。”

时晚寻用手盖住视线,略微扯了下他的袖子,“你疼不疼?疼的话,我可以给你吹吹……”

原本紧闭的城门在这一刻有了崩溃之势。

行走在刀尖的每一刻,他从来没被什么牵连过。

只有在这一刻,原本缺陷的某一处慢慢弥合,心脏更是像海绵凹陷。

裴骁南放下水杯,微热的目光看过来:“为什么?”

“因为……吹吹就不疼了。”她对自己的理论深信不疑,还扯出个开心的笑容。

“……”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摩挲在软腴的皮肤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知道吗?”

她醉的晕头转向,奇怪道:“那我为什么跟你待在一起啊?是不是——”

“我也不是好人?”

裴骁南压下眼皮的褶皱,心口的躁意升腾到极点。

她躺倒在地毯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这地方当做床睡着。

裙摆往上挪了几分,露出的肌肤白皙如瓷,再往上,身上的线条随着呼吸起伏。

裴骁南压下眼底的阴翳,抱起她说:“起来去睡觉。”

她恍然:“可是,我好疼——”

裴骁南以为她刚从沙发上摔下来伤到哪儿了,一脸关切:“哪儿疼?”

“哪里疼……”她坐在绵软的地毯上,扶了扶额角。

扑面而来的全是潮水般的记忆,夹杂着江城的雨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小姑娘嗓音很低,又像黄梅时节的雨,错落地砸在心头。

她没哭,可揪着他的衣领不放手。

忽然想起来什么,时晚寻难受得不知所措:“心口,对……”

心脏好疼,不是在外面,而是从里面,仿佛有只拳头砸过来。

她又攥着他的指节不放手,像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

殊不知,小姑娘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在引诱他破戒。

裴骁南敏捷地反应过来,并没有跟着她的手往前伸:“做什么?”

“这里疼……”

见男人神色冷倦,她委屈巴巴道,“我说,我这里疼,揉揉可能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