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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了几声后,电话那头很快有接头人接起。

裴骁南神情严肃:“资料查到没?”

林维泽回复道:“时晚寻,籍贯是在江城,毕业后在临城日报社工作,是名记者。”

“时记者。”他低笑一声,声线在通话里摩挲着几分颗粒感。

小姑娘反应很灵敏,而且是误入,他大概猜得到身份。

果然跟他的猜测相差无几。

林维泽调整了耳麦:“等行动收尾,我会安排专人把她接出去。”

裴骁南很轻地应了声。

“以及……抓捕行动继续? ”林维泽在等他的判断。

“暂时不要。”

裴骁南很果断:“最近齐弘生对我的态度像是起了疑心,行动暂时往后延。”

无论是泳池边他的那番话,还是西佧的试探,都提醒着裴骁南——

此刻收网并不是最佳时机,只会打草惊蛇。

林维泽郑重开口:“明白,注意安全。”

“娜斯佳已经到西城了,想必会耐不住性子先来找我。”

他知道齐弘生也肯定会暗地关注这件事,那就逢场作戏试试看。

“我相信你的判断,而且……之前那批交易跟她脱不了干系。”

裴骁南眸光微动:“她人到了,你们就开始行动吧。”

半刻,山林后再次恢复寂静。

时晚寻醒来后,时间将近中午。

窗棂外的阳光照耀在吊兰上,叶子葱郁,生机勃然。

她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像是走马灯,怎么都醒不来。

半梦半醒间,似是有冰凉的触感贴上她滚烫的额头。

宛若雨后的月光,令人莫名贪恋。

直到撑着手肘起身,她才注意到门外晃过一个人影。

裴骁南拿过来一个纸杯,里面盛了半杯感冒冲剂:“先喝药。”

明明是命令的话语,可嗓音像是凛冽清泉渗入心头。

时晚寻怔怔接过水杯,又见他从铝箔捻出来一粒胶囊。

她发着烧,脑子宕机反应慢,愣着没动。

裴骁南哂笑一声,目光冷柔:“等我喂你?”

她当然没有多余的心思,也不想让两人的关系陷落到尴尬的境地。

一口气喝完冲剂和胶囊后,她禁不住拧着眉头。

这药比她想得还要哭。

她从小生病怕苦,妈妈还会给她喂蜜饯。

喝完药后,时晚寻唇缘泛着潋滟的水色。

“很苦?”

“还好。”

他躬身,眼眸深沉:“张嘴。”

一颗糖喂到唇边,她下意识含住,清甜的荔枝味儿瞬间溢满口腔。

男人的指尖摩挲着唇峰,方才她伸出的舌尖扫过指腹,弥留的痒意让裴骁南眼眸一暗。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药别忘了喝。”他看了眼说明书,交待说,“一日三次。”

……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后面几天,时晚寻调养身体的同时也再没见过裴骁南。

傍晚,她踱步到厨房,想到冰箱里还有张姨囤的面条,便想下厨给自己简单做一餐晚饭。

锅里的水煮沸后,她下了一人份儿的挂面。

引擎声适时响起,黑色路虎停在别墅外。

裴骁南走进客厅便问到了厨房食物的香气。

倒是难得在这栋别墅感知到几分烟火气。

他以为是张姨在做饭,踱步过去才看到小姑娘姣好的背影。

她挂着简单的围裙,恬静居家,勒出的腰身几乎一只手就可以圈过来。

时晚寻对他的出现有几分意外,又旋即礼貌开口:“裴总,我刚煮面,你吃晚餐了吗?要不要……”

“还没。”

不仅没吃,下午的酒局让他胃里现在莫名有几分烧灼感。

破开那点儿生疏感,她温吞道:“那我也给你煮一份,如果你饿的话,就一起吃吧。”

如果对这位裴总的善意能让他发点善心,早点儿放她离开,也算是笔划算的买卖。

厨房的空间不算狭小,可裴骁南一来,她总是能感受到身后的一股强迫感。

男人身影高大,倚靠在流理台边,容色倦冷,慢条斯理地端起水杯抿了几口。

两人谁都没说话,可就是无端让她没办法集中精神盯着锅里的面,连空气都变得燥热。

时晚寻动了动唇:“煮面还要几分钟,去客厅等就好。”

“没什么我能帮忙的?”

“暂时没有。”

“……”

不过裴骁南也没走得太远,他站在厨房门口无所事事,眼神凝视着那道昏昧灯光下的单薄身影。

又自嘲地轻笑了声。

温柔刀,才最是要人性命。

两碗面摆在餐桌上香气四溢,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

裴骁南吃了几口,发觉面条味道也不错。

虽说他不重口腹之欲,但着实没料到她会把看起来寡淡的清汤面做得味道十足。

时晚寻吃得很慢,中途似乎是烫到了,她伸出殷红舌尖,眼眸氤氲着水汽,

裴骁南眯了眯眼,想到她吃糖时唇齿触碰到手指的触感。

喉头一阵干涩。

他又不动声色地给她递过去一杯凉水,说:“吃慢点儿。”

“嗯……”

时晚寻涨红着脸色答,喝完凉水,舌尖的烫灼感才消解下去。

夜间,西城又下雨了,相比前几次,这一回的天气可谓是狂风骤雨。

黑夜浓稠,卧室的窗户被吹得震颤作响,海浪涨潮的汹涌声也愈发激烈。

雨声扰得她思绪很乱,时晚寻尚未入睡,看了眼空空的床沿。

刚裹紧了被子,结果床头灯一熄,整个房间霎时间陷入黑暗。

看起来是停电了。

暴雨如注的氛围,更加剧了她心底的不安感。

时晚寻从抽屉里找到蜡烛点燃,她想去到一楼客厅缓解一个人待着的恐惧。

不远处的沙发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飘摇不定的烛火,让她的视线尚不清明。

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男人黑色的额发覆在硬挺的眉骨上。

裴骁南躺在沙发上,浴袍松散,硬朗的下颌线下,可以明显看到嵌在脖颈间的红痣。

时晚寻轻手轻脚,想着外头的天气,明显能感知到夜间的降温。

而且她今晚离裴骁南有些近,让他传染上感冒就不好了。

她从楼上抱来一床薄被,俯身想给他盖上。

裴骁南每次睡眠都很浅,他必须保持高度警惕才能在毒|品交易泛滥的西城活下来。

她动作放得很轻,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男人却抓住她的手腕,

可能是刚醒后的本能反应,他捏的力道很大。

时晚寻出声提醒:“疼——”

他恍若大梦初醒,倏地松开手,起身时身上的被子缓缓滑落。

她往前踉跄了下,抬手撑住沙发,发丝扫过他脸颊。

呼吸尽数是淡淡的薄荷气息,像冬日的雪花,沁入肺里。

好险,两人距离不到寸厘,差点跌坐到他的膝盖。

白色带花边的发圈本就松散地挽在脑后,随之猛然间的动作,发丝如瀑散开。

时晚寻连忙去拢住发丝,又稳住心神去找发圈。

眼神一定才发现。

那发圈好巧不巧地滚落到他大腿上。

她呼吸一顿,想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裴骁南明知故问:“找什么?”

“发圈。”时晚寻睫羽垂下,提醒说,“在你腿上。”

他当然注意到了,但并不打算直接递过去。

过了几秒,他反倒是虚拢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裴骁南的目光晦暗如深色的海,催促着反问:“怎么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