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珍珠和白玉兴高采烈地回来,手里还提着带给温池雨的肉包和热豆浆。
看她们脸上的样子,不用问,温池雨就知道,销籍的事情肯定办妥了,她也由衷替她们开心。
吃过早饭,稍微把院子里拾掇了一下,温池雨叫珍珠去外面买些笔墨纸砚回来,她准备先将自己学过的书默下来,珍珠和白玉也学过字,等她默下来以后,让她们照着抄。
虽然杯水车薪,但总有个盼头。
她想了一下,如果钱伯真有闲置的书可以借她,她付些租金,先将门面充起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下午,珍珠她们继续出去置办家里的零碎物件,温池雨便留在家中默书。
新地方新生活,处处要操心收拾,她没工夫伤春悲秋,倒也不错。
温池雨的小院里一片静谧,温国公府却忙翻了手脚。
原本温明华让李氏今日一定要把温池雨找回来,可是他昨日生气忘了,今日便是腊月二十六,李氏要忙着进宫事宜,根本脱不开身。
温菀瑶初次进宫,她得把宫中禁忌一一说与她听,还得看着嬷嬷教她规矩,生怕有什么错漏。
下午的时候,温旭楚又提前到家,温明华要他跟着一起见见世面,结识些人脉,说这样他未来在官场上才能无往而不利。
带温旭楚去给温老夫人请安以后,李氏又紧赶慢赶地去帮温旭楚准备晚宴时候的衣物,真是忙晕了脑袋。
到了该出发的时候,李氏才稍微喘口气。
结果在上马车前,温旭楚觉得不对劲,问:“母亲,池雨怎么没来?不舒服吗?”
被温明华听见,眼神凌厉地像是要剜人。
温老夫人被温菀瑶扶着,听到也是浑身一凛。
这是温府门前的街上,路人仆从一大堆,她怕李氏分不清轻重缓急,再丢了温国公府的面子,帮着李氏遮掩:“池雨前两日脚扭伤了,恐殿前失仪,今日便让她在家歇着了。”
这话没什么不对,温旭楚没有过多纠结,翻身上马。
温老夫人和李氏松了口气,带着温菀瑶坐进马车。
皇宫的御花园里,已经聚着不少夫人小姐了。
上了年纪如温老夫人一般的,在亭子里喝茶,世家夫人们则带着女儿四处走动交谈,都盼着让自己的女儿在各家夫人眼里留下个好印象,往后好议亲。
尤其是外面有风声,说今日太皇太后要亲自为景王掌眼,相看王妃。
景王摄政,权倾朝野,且府中无妻无妾,干干净净,试问场上谁家夫人不想将女儿嫁入景王府。
所以今夜各家千金都盛装打扮,翘首以盼,希望景王和太皇太后的目光能在她们身上停留。任冷风如何刮,也不肯多穿一件,生怕遮住窈窕的姿态。
然而,她们盼着的两位还在慈宁宫里悠闲地喝茶。
太皇太后前些日子见了钱公公,知道自家儿子像是对谁家姑娘动了心思,虽然听钱公公讲,后面出了点变故,但是他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他心里想什么,太皇太后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左不过是难得破了规矩,准时赴约,最后竟然成了空等的那一个,心里别扭而已。
知道他这冷心冷情的儿子,会破戒会恼怒,那就还好,不真是个木头桩子,她这颗心总算放下来了,这大冷天的,也不急着出去给他相看美人了。
不过风声都放出去了,她不做做样子,总是不好。
喝完茶,让周砚景陪她去御花园散散心。
男人身着玄色织云纹锦衣,棱角分明侧脸透着疏离,与一双含情眼结合,奇异地和谐迷人。
清冷如玉碎的嗓音在偌大的殿中散开:“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