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唐川盯着桌上手机的页面，也刚巧在那一瞬间熄灭暗屏。

不确定有没有看到。

唐川舔了舔嘴唇，脑袋微微偏了偏，有些干涩地问：“你手机有过中毒的现象吗？”

凌简看着他的表情：“从来没有。”

“……我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中毒。”唐川边说边若无其事把手机收起来。

凌简挑眉：“所以会自动给七中校草投票？”

“草……”下课铃响，唐川伸手拽在凌简的肩膀处，把人往过拉的同时自己凑近，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来，浓密的睫毛微垂：

“警告你，刚刚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也别多说一个字。”

唐川说完就松开手，自己开始整理书桌了。

凌简看着他的表情——

呦呵。

中二少年。

没过一会儿黄明明他们过来，朱岳：“简哥，走了吃饭去，再晚食堂没饭了。”

黄明明戳他一肘子：“看你那饿死鬼样，跟着简哥还能让你饿着？”

路过程浩可能看不惯他两的样儿，故意大摇大摆地从两人中间挤过去，还撞了黄明明后背一下。

黄明明想骂谁这么没长眼，一看是程浩只能悻悻下来。

欺软怕硬。

在真校霸面前大屁都不敢放一个。

“简哥你怎么还玩手机呢？”

凌简正坐在座位上，他是最后一排，两条大长腿休闲随意地往外伸，胳膊慵懒地靠在阳台上，不知道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什么——

“没什么，投了个票。”

前排唐川身体肉眼可见地动了一下。

黄明明：“什么投票啊？米国总统又大选了？还是最近又评新校花了？”

朱岳：“看你那智商。没评校花评校草啊，简哥这么帅给自己投一票不正常嘛。”

“简哥放心，我们都……”

朱岳刚说完就意识到另一位候选人就在旁边坐着，赶紧刹嘴。

他看到唐川脸色冰冷，赶紧又尴尬小声地补救了一句：“我们都投给川哥~”

“哈、哈~”

-

七中周一到周四都有晚自习，唐川一整个下午都没出现。

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候，凌简看着前桌空荡荡地桌子，在宿舍群里发消息：

【唐川又逃课？】

黄明明：【嘘/嘘/简哥你是老刘派来的间谍吗？】

【他每天不上课成绩还跟得上？】

黄明明：【？】

朱岳：【？】

孔东：【200分其实也挺好跟的简哥……】

黄明明见他不信，从一堆废纸一样的桌斗里扒拉了半天，找到一张上个月的月考成绩单，折了个纸飞机“咻”地飞到凌简那儿。

凌简展开成绩单，从第一页往下看，倒数第六个看到唐川的名字：

除了语文【47】、英语【121】之外，其他几科都匀称的29、31、32、34。

卡着30分线蹦迪呢。

凌简又盯着这个成绩看了一会儿，轻飘飘地把单子放回桌上，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上辈子大盘飘绿亏了上亿资金的时候都没这么难以直视。

上辈子他和唐川是在国外一所TOP10大学的夏令营遇到的。

也就是说，唐川的本科可能并不是国内顶尖，但可以通过个人加分或者走项目出去。

但好歹也得是上了本科。

现在是高二下学期，他不确定唐川有没有复读过。

所以，唐川上辈子会在一两年之内成绩突飞猛进，考上大学……但是双腿出事。

他目前的英语成绩大概也能证明事情发展的轨迹。

这两件事儿之间会有什么共同的联系吗？还是说会有一个共同的契机。

但无论是什么，以双腿作为代价都不值得。

想到这儿凌简心里有些乱，正好下课铃响，黄明明他们又准时招呼干饭，凌简直接问：“唐川每天晚自习都不上？”

黄明明挠头：“差不多吧，川哥晚上在外面打工呢。”

凌简蹙眉：“哪儿？”

黄明明：“麦当鸡。”

凌简：“？你说什么？”

眼见凌简的脸色变了一下，黄明明赶紧给京城富二代解释：

“麦——当——鸡，本地特色快餐店品牌，七中附近。”

-

晚上九点半，唐川把后厨卫生清理好，前台点餐收银机关闭，工服脱掉，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

店里还有最后一桌小女生，其中一个一直不断抬眼偷看，终于趁唐川经过的时候拿出一杯不知道藏了多久的奶茶：

“学长，辛苦了！”

唐川撩了她一眼，周围几个女生迅速开始“呦~”起来。

唐川没接奶茶：“学长？几中的？”

女生应该确实是打听过他：“七中啊，我高一的。”

“七中的这个点儿不上晚自习？”

唐川从她手里接了一下奶茶，下一秒又放回她们那张桌上：

“我不辛苦，少逃课。”

虽然没有接受奶茶，但是竟然和她们说了这么多话！！

女生显然已经上头，还不死心，红着脸站起来打开二维码：

“学长，那我也想来这里勤工俭学，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唐川停下手上收拾摆放桌椅的动作，抬头，稍微睁大眼睛眨了眨看着她：

“那你来了我不就要被赶走了吗？”

“啊、不是……”

女生想红着脸解释，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唐川在逗她，想要再说什么对方已经继续忙了。

唐川从麦当鸡出来时候已经将近10点，二道街地片小，从这儿到出租屋走路大概15分钟路程。

出来的时候隔壁文具店还开着，唐川手伸进口袋捏了一下，大概算了一下余额之后进去买了一盒蜡笔出来。

24色的。

还挺贵。

他租的房子属于最破败的一栋楼，要过几条巷子才能穿回去。二道街路灯很少，基本就是巷头立个电线杆子，好在夏夜晴天路还不算难走。

唐川穿过几条巷子，等到快走回居民楼时候莫名有种烦躁感。

他向来不怎么在意什么第六感说法，唯独这件事儿上，很准。

居民楼没有小区，几条小巷穿出去就是，唐川从最后一条巷子里穿出来，没走几步就听到有几个女生在叫喊，紧接着就朝这边跑过来。

“救命啊——”

“有变态啊——”

可能是看到唐川当成了救星，下意识往这边跑，身后一个男人的身影在追。

“往大路上跑！”唐川和两人打了个照面，一推两人自己和变态迎面遇上。

对方身上酒气熏天，一副猥琐中年男的身姿。夜晚太黑唐川看不清他的相貌，迎着人脸就给了一拳。

男人挨了一拳也不示弱，嘴里一边骂着污言秽语一边朝唐川肚子上打了一拳。

唐川胃部吃痛微微弯腰，被酒气臭气熏得瞬间反胃，直接抬脚狠狠踹去。

“我□□个狗杂种……”

一张嘴就印证了唐川身上那种不适感，抬脚又是一下狠狠踹过去。

男人拼着酒劲儿发疯，跳起来就把唐川往地上扑。

“妈的狗杂种杀x犯老子杀了你……”男人借着酒劲儿疯骂，唐川和他扭打在地上，拳头照着脸上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