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 章(1 / 2)假活首页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需求。”

“我想让你帮我写一封信。”

“什么信?”

“一封遗书。”

杨招娣手间的笔放下,似乎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需求,她平和的问着:“你是得了什么病,癌症,还是什么?”

他并不回答,也没有想回答,他只是想写一封信,一封遗书而已。

“是想给谁写呢。”

她明显是想劝他,也许如其他人一样,还在循序渐进的诱导他说出心底话。

“给一位哥哥,他叫余醒,是一名医生。”

“你要写遗书,为什么不自己写。”

张希对于自己要写遗书的想法感到幼稚,虽然她没笑他,只是单纯的发问,但他还是会感到尴尬不已,甚至想起身一走了之。

可他知道这次不写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勇气过来,他一尴尬就会不自在的笑,虽然笑起来很勉强,看起来十分拘谨。

他微微低着头说:“不是不想自己写,而是我再也写不来任何东西了。”

“好吧。”她没套出来任何话,也没有过度的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这只是一个事务所而已。

她也许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但还是秉公的说着:“说说想写的内容吧,我记下来。”

一直以为做好准备的张希迟钝想着,写什么呢,说什么好像都不太真诚吧。

对于余醒,对于他过往的一切,

杨招娣看他迟迟不说话,趁着他迷茫思考的时候趁机而入,试图撬开他深藏的往事。

“感觉你也不是非要自杀的那一类人。”

她确实是个精明的人,一眼看透张希内心的想法,他一向是个诚实的人,所以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死,哪怕现在以后我都想好好的活着。”

杨招娣放下了手中的笔,双手放在桌前道:“我今天很闲,可以的话我愿意听听那些无人诉说的往事。”

“往事?”他现在的思维混乱,一天很少有清醒的时候了,明明都是以往亲身经历过的事,但要想时,却一个都想不起来。

他可能需要提示,他现在与那些老年痴呆的病人差不多,但他比他们好,他尚且还知道他的家在哪,只是回不去了而已。

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茫然的目光里提示,“可以谈谈你要写给的那个人,余醒。或者,你的创伤不只是于他……”

往事……有关于余哥从幼年到少年,他好像记得不是特别的多。

记忆中,他第一次见到余哥是在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正蹲在砖瓦房前面的地上抠泥巴玩。

有人在喊他,张希没有停下抠泥巴的手,抬起头就看见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哥哥,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但印象中很好看。

妈妈说的话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说,按照辈分,他该叫那个大他九岁的人哥哥。

张希看起来很听话,在妈妈没轻没重掐着他的胳膊说他怎么跟个哑巴一样不说话的时候,他还是抠着泥巴没动。

妈妈抱歉的笑着跟哥哥的妈妈说,“这小孩傻了吧唧的天天,也不知道随谁,一点也不知道识眼色,别管他了。”

她没得到女人的回应,反而女人更好奇的目光盯着他。

李娴猛得把蹲在地上的他拎起来,使劲拍了两巴掌催着,“赶紧喊人,怎么天天跟个傻子一样,你姥姥没教过你说话是不是。”

他整个背被拍的阵痛,听见哥哥的妈妈终于说话,“算了算了,你干嘛老打孩子,孩子还小,哪能不认生,我家的孩子也不知道随谁,就是个热乎性。”

“听见了没有,这次就算了。”妈妈又大嗓门的吼了他一句,“教了几百遍都不会,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果然不是我带的孩子也不愿意听我的话,还是让他姥姥带得惯坏了。”

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她的印象在他脑中只留下了尖锐又刻薄的模样。

这已经是妈妈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他是傻子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不好受,到底是嫌弃还是什么。

他想,我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就被怀疑智商的叫了傻子,他有些较真,认为好像她在说他就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傻子,要被掐着胳膊才会说话。

他不是不会说,只是不想说,因为不熟悉,他很怯生。

他为了证明我不是个傻子,懵懂的喊了那个高他半个身子的人,“哥哥好。”

那个哥哥一直没在看他,只不过因为他喊的这句话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顶。

哥哥的妈妈笑了,“看,这俩孩子不是挺好的,你就别管了,走跟我去厨房择菜去。”

妈妈也开心了,她的情绪变化很快,比他一个小孩子还快,立马絮絮叨叨的跟着她去了泥巴砖头的厨房。

他眨着眼睛,被骂傻子而生气的情绪也忘得也快,昂头好奇的看着那个哥哥。

哥哥不知道为什么,用手轻摸了摸我的脸,又顺便捏了捏,“你叫什么?”

“张希。”他每次跟别人提起名字时都要很自豪的再说一句,“我姥爷起的,他说是希望的希。”

“我叫余醒,是你哥哥。”他看着一点也没把他当做小孩子,分享完名字,肯定他的话,“那你姥爷对你肯定很好,你是希望。”

他笑了,至少是今天之内最高兴的一件事,他认为这是夸奖。

然后那只手又开始揉捏着他的脸,“你长得可真好玩,眼睛又明又亮。”

“好玩?”

他好奇的想着这句话,因为往常听村里人说谁谁好玩,一般都是说的猫猫狗狗。

他有些不开心,“我不好玩,我是人。”

哥哥笑了,笑的和煦,眼睛都充满了温情,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别人说他而没有不开心,也许是认为他长得好看。

哥哥却蹲下身子,在他面前搓着他的头,“小孩,我说的是你可爱,长得好玩,长得可爱。”

可爱,也是又是一个新的词,他默默的记下了,但是不懂得深意,但应承夸奖,省得以后妈妈再说他是傻子,脑子不是正常的孩子。

他喜欢对友好的人分享,把地上摔的泥巴团拿起来,“哥哥你要玩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