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0 章(1 / 2)和离后我嫁给了小叔子首页

只等出了荣锦苑,金乌西垂,日头给整个世界镀上一层金光。

雨后夏日的黄昏,空气清新,残留着泥土的清香,才七月,分明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沈楚蓉居然莫名觉得发冷。

她是不愿意和秦朝圆房的,可若是秦仕回来,秦朝为了塑造夫妻恩爱的场面,来芙蓉阁也在情理之中。

她,要怎么避开这一劫呢?

说也快,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刚亮,宋妈妈便带着茯苓连翘几个人,服侍沈楚蓉起身。

只不过,今日早上的洗漱,格外用心。

先是用养肤凝脂的澡豆洗了身子,而后,细细的把芙蓉香膏捂化,在本就滑嫩的肌肤上细细推开。

芙蓉香膏虽然厚重,可推开便融入肌肤,丝毫不见油腻。

这是每隔几日,宋妈妈便要给沈楚蓉做的,据说是宋家祖传的方子。

沈楚蓉一开始没有多想,等推完香膏,又开始上脂粉时,沈楚蓉推开宋妈妈正欲上粉的手,一张脸满是抗拒,“外面日头毒辣,涂这个怪闷的,只扫了眉,涂个口脂就很好!”

“哎呦!我的姑娘啊!”

宋妈妈不许她任性,笑吟吟把沈楚蓉五官精致的小脸给挪过来,道,“姑娘若是嫌弃它闷,那我们只上一层香粉,再少可不许了!今日老爷还有大爷二爷回府,您若是再和平日似的,被那两个蹄子压着翻不了身怎么办?”

“那就不翻身,随她去!”

沈楚蓉躲避不得,乖乖任由宋妈妈折腾,好在,她果真只上了层蜜粉,拿螺子黛略上了眉峰,口脂略微一抿,樱唇便红润艳丽,似乎在等候男人亲吻。

沈楚蓉本就是艳丽至极的容貌,平日里不爱脂粉也难掩天姿国色,略一施粉,便艳光四射起来。

宋妈妈满意的点头,别的不说,单说姑娘这样貌,大爷就不该对姑娘冷淡。

可偏偏,大爷喜欢丁表姑娘那样的清粥小菜,真是可笑。

屋内香艳的一幕,丝毫没有留意屋顶上才刚落下的男人,一双丹凤眼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绝色美景,透着不敢置信的惊诧。

他,只是下意识的来这院子,感受一下母亲的气息。

居然,看到沈楚蓉在更衣!

后知后觉,秦狩意识到,这处院子不再是无人居住。反而,住的是他名义上的嫂子。

沈楚蓉做主挑了黛青对襟小衫,配着浅黛色的百福裙,腰肢纤细不堪一握,胸前肌肤莹白如雪,掩在鹅黄束巾下,惊人的弧度。

沈楚蓉对着西洋镜颇为懊恼,本是想着黛青浅黛都是低调的颜色,可谁知穿在她身上,居然无端多了几分魅惑。

正想要去换掉,被宋妈妈拦住拒绝,“连翘,去把那套黛色竹节的簪子拿来,正好配姑娘这一身。”

“哎!”

连翘应声去了,不多时,捧着个锦盒并一盒点心来,笑道,“奴才方才遇到二爷身边的秦东,说是他家二爷谢过姑娘送衣裳过去,这盒点心拿过来,给姑娘吃呢!”

“还有,茯苓姐姐让奴才来问姑娘,昨日相国老爷那副画,我们挂在哪里呢?”

“收起来放在箱子里。”

沈楚蓉不想看见那芙蓉花图,见连翘手里的点心匣子打开,是一盒浩然楼的京造点心。

她捏了块儿绿豆糕入口,细腻柔软,入口即化,并不是特别甜,很是好吃。

“二爷回来了?”

“说是天不亮就到了城外。大爷,大爷也回来了,在丁表姑娘的那里。只剩下老爷还在城外大营,张先生要和老爷谈事,等午后便回家。”

连翘一段话说的很是纠结,无他,秦朝回家,可先去的是丁表姑娘住处,姑娘这里不圆房也就算了,居然连来都不来一趟,只怕日后这府里的下人,又要为难姑娘了。

沈楚蓉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看向首饰盒。

锦盒里,是宋妈妈要的首饰。一套渐变的竹节簪子,簪子末尾垂着小竹子,同样由浅到深分外精致。

沈楚蓉甚至能看到,玉质触手温润,一看便价格不菲,清透的玉竹叶上,清晰可见的纹理和小露珠,足见雕工之细。

“这簪子,我怎么之前没见过?”

这般可爱,若是她见过,定是有印象的。

“这是相国老爷在姑娘出阁那日,塞到嫁妆里的。”

宋妈妈没瞒着她,接着道,“还有一套芙蓉花的,相国老爷说要自己留着把玩。这套竹节的,竹子寓意节节高升,品性又是坚韧不拔万古长青的,便送给姑娘。”

“他倒是好心。”

沈楚蓉闻言,沉默了一瞬。

她自有记忆,便知哥哥走失母亲早死,父亲迎娶荣成公主后,她便和父亲荣成公主沈颜蓉等分开居住。

他们宛如才是一家人,沈楚蓉就是那个多余的。

逢年过节若是一同聚餐,他们一家的谈笑风生,沈楚蓉坐在席间,只觉得无限凄凉。若是哥哥在,母亲在,她会不会也和沈颜蓉一般,养的娇滴滴不知世事。

可,没有如果。

母亲早逝,哥哥失踪,她虽有嫡女的名号,可比不过沈颜蓉母亲为公主,自己又是县主。

在沈相国府,她向来是捡着沈颜蓉不要的来用,就连嫁人,她嫁的也是沈颜蓉不要的。

突然,沈楚蓉一愣,意识到自己一直不被秦朝喜欢的原因。

秦朝不喜她,不是因为沈楚蓉不够好。

而是,他喜欢的是沈相国的嫡女,荣成公主的女儿,而不是她这个被临时塞过去的嫡女。

“呵呵。”

沈楚蓉捧着簪子,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带泪,竟是不自知的哭了起来。

她为前世的自己感到悲哀。

她当时,是多么想让秦朝喜欢啊!

哥哥失踪,父亲不慈,她把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到夫君身上。

就好像溺水的人,拼命抓着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的浮木,她拼命的讨好秦朝。

为了秦朝亲自下厨做饭,哪怕一双手从纤纤玉指到粗糙不堪也毫不在乎。

把自己的嫁妆送给秦朝充当军费,一点儿后路都不留,一颗坦诚的心,毫无防备的,毫无保留的献给她的丈夫。

任由对方攥在手心反复磋磨,流泪流血也毫不后悔。

甚至,就因为秦朝一句喜欢,她可以忍着嫉妒,服侍生产后的丁卿雅,为她洗掉被恶露弄脏的里衣,为她守夜为她品药。